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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雨后(1 / 2)

 四月五日,天气没昨天那么好了。</p>

早上醒来的时候,从窗帘和墙壁缝隙透进来的天光竟然还有些暗沉沉的。</p>

牧村拓看了眼时间,不过是六点零几,闹钟还在响。</p>

他把闹钟关闭,拉开窗帘,电缆线横在视野里,上面停了两只麻雀。</p>

他将窗户打开,鸟被那铝制板摩擦的声音吓到,啁啾一声飞走了。</p>

天上的云像是被人牵拉过的棉花,轮廓快要融到空气里。</p>

前几天的天气太舒适了,无论是温度还是景色,都给人一种介于春天和夏天之间的透明与畅快感。</p>

那应该是不常有的,四月初应该是像今天这样,天亮的很慢。</p>

刷牙洗脸之后,牧村拓坐在饭桌边解决早餐。</p>

电视里播着新闻,新宿御苑和上野公园开了场漂亮的樱花,千鸟之渊的皇居边上飞来了一群鸽子;</p>

某一处在新建铁路,某一处发生火灾,由比滨海滩一夜之间有很多鱼搁浅;</p>

浅草、银座、秋叶原、明治神宫,东京的新闻似乎根本说不完。</p>

他关掉电视,检查冰箱里的东西是否都在保质期内。</p>

大盒特惠装的牛奶是昨天晚上开的,剩下一点,他全部拿出来喝干。</p>

没有工作安排的上午,牧村拓原本准备去图书馆看书,但天气预报说不久后会下雨,他才想起来上次下雨的时候把伞丢了。</p>

于是他到附近的罗森便利店买了把透明雨伞,货架上的自动铅笔买一送一,他买了一支。</p>

回到家里,闹钟的指针不到八字,他坐在沙发上,把《怦然心动》从头看了一遍。</p>

里面有句台词他每次都牢牢记着:</p>

有时落日泛起紫红色的余晖,有时散发出橘红色的火光,燃起地平线上的晚霞,在那无与伦比的日暮之景中,我一点点地领悟了父亲所说的那个道理,整体胜于局部总和。</p>

电影播完,他停下笔,落地窗外的画面定格在八点那一刻,不算很暗,但完全亮不起来了。</p>

十一点钟,他用冰箱里剩下的食材做了顿午餐,胡萝卜、玉米、青豆、小青菜、咖喱,再加上一些调味料,用锅炖汤。</p>

十几分钟后吃完,他拿伞出门,坐了二十分钟电车下车,到了星巴克。</p>

下午一点零三开始下雨,雨一下子就下得很大。</p>

乌云成片,好像要把前几天积攒的水汽全部抖出来。</p>

大地、房顶、电线杆,瞬间全黑了。</p>

汽车碾过水面,红绿灯在雨里闪烁。</p>

溅水声、脚步声、抱怨声、雨声,乱七八糟的声音全混到一起,感觉脑子里都在下雨。</p>

与世隔绝的星巴克店内,牧村拓把灯打开。</p>

有人跑进店里躲雨,小泉花海特地为他们送去擦身体用的纸巾,客人连声道谢,她说不用客气。</p>

前台的西田秀树负责招待客人,寺本真姬从后面的小房间出来,问牧村拓跑哪去了。</p>

“嗯?刚刚还在这的。”西田秀树扫过一眼,抽空回一句。</p>

“怎么了?”刚刚把店门外的灯光点亮的牧村拓从不远处走回来。</p>

寺本真姬看见他,对他打了个手势,让他过来,牧村拓照做。</p>

“看看,这是鹿儿岛的咖啡豆,”寺本真姬把包装好的咖啡豆拿出来给他看,一边拆一边说,“这的咖啡豆可不错了,我一直觉得不管是北海道的还是东京的,生产的咖啡豆都完全比不上这个,要不就是香味不够,要不就是口感差点,还得是鹿儿岛的才好。”</p>

她把咖啡豆倒进一个专门的容器里:</p>

“接下来教你做最经典的卡布奇诺,其他的有没有学会都无所谓,只有这个一定得学,给我好好听啊。”</p>

“好的。”牧村拓点头。</p>

他原本还想说之前学的都已经掌握了,现做也没问题。</p>

但寺本真姬已经开始下一個制作卡布奇诺的步骤了,于是他安静地跟过去认真观摩。</p>

和之前一样,这次也是学一遍就会了。</p>

直到下午四点多,外面的雨停了。</p>

微弱的阳光从叠在一起的灰云上斜射下来,被涂黑的大地折射着金色的光芒。</p>

店里客人散去不少,寺本真姬和西田秀树在前台悠闲下来,小泉花海依旧忙个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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