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庄主横空出世之后，江湖已不再平静。”沈家鑫叹息一声，一时居然真的有些茫然，“千头万绪，本府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p>
“要不，就从在下所处的骷髅会说起，如何？”邬非鱼提议道，“在下也想知道，本联盟在朝廷的眼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p>
沈家鑫一怔：“这不是你们的家事务嘛，还需要问一个外人么？”</p>
起初的本意是想要试探一下他的虚实和来意，怎么攻防角色转换过来了？咱们到底是谁摸谁的海底啊？</p>
“知己知彼，总是没什么亏吃。”邬非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当然，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那就权当在下什么也没说。”</p>
卧槽，沈家鑫更郁闷了，这小子学的还真快，马上就活学活用，把这话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p>
不过，节度使府的情报系统还是很发达的，对于朝廷和江湖上的动态都掌握了不少，倒也不至于无话可说。</p>
“这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嘛，岂有不便之说？”他挤出一丝笑容，“本府确实也有一些小道消息，想要找二庄主求证。”</p>
邬非鱼笑了笑：“大人请讲，但凡在下知道，肯定不会推辞便是。”</p>
两个人还是有必要交流一下各自的信息，单纯只是关于骷髅会内部的一些秘闻，只要不涉及沈家鑫的利益，那就百无禁忌。</p>
所以，问答之间，也没有什么顾虑，不需要遮遮掩掩。</p>
“本府听说贵庄本次行动，乃是早有预谋，不知二庄主可否给与证实？”沈家鑫也不再客气，“还有，贵庄是否准备统一骷髅会？接下来会不会还有更大的手笔？”</p>
若是此次灭门仅限于两家内斗，短时间之内并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可一旦风险外溢，恐怕最终谁都难以独善其身。</p>
“沈大人耳目不少，一定知道在下与凌小姐的相识，纯属偶然，何来预谋之说？”邬非鱼很干脆的说道，“至于是否会扩大战争，完全看徐庄主的意思，在下只是奉命行事。”</p>
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但也并非是无稽之谈，确实是因为凌小乔才改变了原先的计划，自然也就不存在‘预谋’之说了。</p>
至于第二个问题，他更是一推六二五，直接让自家老大背起了锅，先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p>
沈家鑫对于这个答案很不满意，靠，说了等于没说，净是些屁话！</p>
他自然不死心，还想要刨根问底：“如此说来，二庄主以前并不知道公主的身份了？”</p>
以邬大少的奸猾，自然半点破绽都不会露，连句实落话都没有。</p>
“嗯，这就是一个意外。”他睁着眼说瞎话，“在下本就是混迹草莽，哪里会想到无意中救了一个落难之人，居然是公主殿下？在下从未敢想，凌小姐口风也紧，直至今日中午才知道还有这等隐情。”</p>
这个答案跟实际情况并没有太大出入，接下来两人多数都集中在类似的话题上，这小子依然云淡风轻，一旦跑题就往自家老大身上推。</p>
虽然对沈家鑫没有什么影响，可也没有半点收获啊，这特么的不白忙活一场了么？</p>
当然，这也没出圈，确如邬非鱼所言，莫谈国事，只说江湖。</p>
而他的问题，也很是有技巧，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只字不提……</p>
即便是沈家鑫关于骷髅会的疑问，这厮也是避重就轻，三言两语就应付过去，更多的时候在借机反问。</p>
很多问题看似是随意发问，也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沈家鑫回答起来也没什么顾虑。</p>
可是依照他超高的智商，以及强大的推理能力，却每每从片言只语中，窥探到更多的东西。</p>
邬大少显得无比敬业，喋喋不休，乐此不疲。</p>
虽然两人聊得倒是挺热闹，但沈家鑫得到的信息实在有限，苍白空洞，没有一点价值。</p>
于是，尴尬的一幕出现了，堂堂的节度使大人忽悠人的道行，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年轻人，而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p>
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凌若虚交代的事情，愣是啥都没打听出来，反倒是自己被盘了个底儿掉。</p>
“这……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如此出类拔萃，这是要上天啊！”沈家鑫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茶杯，痛心疾首的暗想着，“如此优秀的年轻人，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孩子呢？！”</p>
在那么一瞬间，甚至有了那么一丝悔意，当年怎么没把自己那个犬子甩在墙上，按照这个版本重新再来一次。</p>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家的犬子，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还真是天地之间有杆秤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