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又要吃马肉呢。”</p>
“已经安排更多人去捕鱼打猎，给你们伤兵们换换口味补充营养，早点恢复归营。”</p>
赵信也盼着早点归营，他伤的较重，但又是幸运的，并没有缺胳膊断腿，有怀玉这白袍总管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伤口也没感染，现在就慢慢养着了，如今腹部伤口痒的厉害，他也知道这是好的表现。</p>
好多伤兵缺胳膊断腿甚至瞎眼的，可要惨多了，虽然因感染而截肢的情况没出现几例，但战场上直接断了手脚，甚至严重骨折、内伤的，也是非常难治的。</p>
但伤兵们也知道，要不是有怀玉和他的医药，以及医院营已经成形的救护章程，像这次的战斗，伤亡肯定要增加许多，尤其是战后的那些伤兵，重伤的可能绝大多数会死掉，许多轻伤的可能都因缺医少药而加重或感染，最后死亡或是截肢等。</p>
也是他们命好，医院营虽然战力不高，一支新军，可他们医师药丸那绝对是整个行营，甚至如今整个大唐都条件最好的。</p>
一河相隔的陇西县城里，程处默带着一子营人马，加上城中的民壮，可就没这样条件，好在他们是守城做战，陇西县城唐初虽人口很少，但毕竟是个县城，城里也有药铺、医师，被征召后也为伤兵们贡献不小。</p>
······</p>
天刚亮，怀玉正在教樊玄符练八段锦，这两样功法很相似，只是金刚功更刚猛一些，八段锦配合呼吸法，则动作更平缓。</p>
老人女人练八段锦也挺不错。</p>
医院营的士兵们也仍各忙各的，有的在牧马放驴，有的在继续砍树取石加固营盘，有的则在训练，有的在巡逻。</p>
突然，牛角号声打破了平静。</p>
突厥援兵来了。</p>
西北河谷里，烟尘四起，一支突厥大军杀到了，他们一来，便立即围住了陇西县城，而南岸的谷特勤，也立即吹响牛角号响应，大批突厥骑兵踏过渭河浮桥前往北岸城下汇合攻城。</p>
刚到的突厥骑兵直接就发起猛烈攻击，骑兵冲近城墙，无数箭矢飞蝗般射上城头。</p>
在骑兵掩护下，有许多突厥骑兵提着土袋冲到城墙下，扔下两袋土便呼啸而去。</p>
陇西县城只是座小县城，比不得渭州治所襄武城高大，这填土战术虽然简单，却很有杀伤力。</p>
如果任他们填土，要不了多久，他们能直接填出一条上城的鱼梁土坡，直接就能骑马上城了。</p>
这种战术一点不新鲜，当年杨广征辽东的时候，对坚城重镇辽东城都用过这招。</p>
守城的敲响警钟，他们疯狂的向下射箭，并向城下扔石头、洒热油，甚至是泼金汁。</p>
可突厥骑兵的箭雨掩护下，城上守军伤亡极大，不断有人中箭倒下。</p>
突厥援兵来势汹汹，上来就打算把陇西城硬拔下来。</p>
程处默头上的伤还没好，左眼也还纱布蒙着，好在随身带着的武怀玉的丹药，用过后没有发炎感染。</p>
此前怀玉又让身边八个程家部曲带了不少药来。</p>
一身明光甲，手中虎头牌，一刀磕飞一支骨箭，程处默看到已经岌岌可危的城墙，只能把预备队也给调了上去。</p>
“总管，突厥援兵起码好几千，这攻势太猛，咱们要撑不住了，赶紧让树起红旗，让武总管来援吧。”陇西县令汪达举着牛皮盾弯着腰上来。</p>
程处默看着西边还在不断出现的突厥兵，再看着从南岸杀来的谷特勤部，又看了眼已经血流成河的城墙上，箭如雨下，城上已经无法抬头了。</p>
“守不住了，起码有五千新到突厥狼，再加上原来这里的三千余，现在这里聚集八九千突厥，咱们城里今早只余三百多能战的先锋营士兵，这会功夫又没了几十，城里能助守的青壮也不满千了，剩下些妇孺老弱，无济于事。</p>
武怀玉的医院营并非主力精锐，又刚经大战，也伤亡不轻，现在就算召他们来援，也不过是羊入虎口罢了。”</p>
一支利箭哚的一声狠狠钉在程处默的盾牌上，去势不减，不住的震动着，程处默已经无动于衷了，他又看了眼东边医院营方向。</p>
“升三面黄旗，让武怀玉带医院营立即后撤回伏羌。”</p>
“程总管！”汪达震惊的喊道。</p>
“这个时候了，再多拉些人垫背又有何意义？让他们回去吧，去搬柴大总管来救援。”</p>
面对死亡，这位宿国公嫡长子表现的很淡定。</p>
绿袍外面套着件铠甲的县令汪达愤怒的发问，“援兵呢，柴大总管的援兵呢，为什么我们守了这么久，就只派了一个武怀玉的医院营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