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不语。
大概为了挑起我对昨天的回忆,又或者是为了表达她对我的一往情深,她从车窗伸出手,高举着我那套折叠整齐的破衣服,道:“弟,姐多么希望你能像这套衣服一样,被我掌握。.”
掌握?
这太像凌眉的语气。
主观,霸道。
我再也无法忍受她的纠缠不清,我怒吼道:“我是人,我不是套破衣服。你不能掌握我!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了,你再长几岁都可以做我妈了!”
她的脸色忽然煞白,全身都在颤抖,那套衣服从她伸出窗外的高举着的手中脱落。
一阵风吹来。
我不知道春天怎么也会有这么猛烈的风。
那套衣服在风中飘向街心。.
立时就有滚滚车轮碾过。
衣服上留下斑斑印迹。
凌眉给我买的衣服,像极了她布满尘埃的心灵。
云南那个女总经理再没追上来,我也没回头。
我知道我的话深深的刺伤了她,她所有自我感觉良好的幻梦,瞬间被我无情的击破。但我半点也不同情。
我高昂着头,满脸都是痛苦而讽刺的笑。
但我不是笑她,我笑这个利欲熏心的人世。
我没有即刻去大庆村梅艳的住处,尽管我不忍让她等待。.
我觉得我和凌眉之间还有些东西没有了结,却又必须得了结。
我回了观音桥我和凌眉的住处,我会等凌眉回来,面对面的和她一刀两断,断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我打开门的时候,我想不凌眉其实早已在家。
我没看到李浪,我不知道他们的庆功宴少了云南那个总经理和凌眉,还有什么生气。
凌眉本来坐在沙发上,若有其事的看着电视,此时却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我,咬牙切齿的冷笑:“好,真是太好了!她可以为你买这么贵的衣服,你可以为她放弃那么大的业务!……但是,既然你们这么好,你还回来干嘛,你给我出去,滚出去,谁对你好,就滚谁身边去!”
她歇斯底里的声音,痛苦孤独而悲怆。.
她至少有一件事误会了我和梅艳,她以为我身上的这套名牌是梅艳买的。
但我没跟她解释,不屑也再没必要给她解释。
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我回来想说的也大概是这个意思。
是的,谁对我好,我就到谁那里去。
我转身走了。
这次,再不是去年国庆前的那个周末,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回来。
我走进电梯的时候,她冲向门口,她哭喊道:“回来,改之,你给我回来!”
我没有理她。
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我不是东西,也不是奴隶,我是一个与她无关的人,她对我不能想怎样颐指气使就怎么颐指气使。
我轻轻的按关门键,电梯的两扇门缓缓关闭。
我看到她倚在家门上,那么痛苦,颓然而绝望。
但,我很快就看不到了,也听不到她的喊声。
电梯门终于关严,急速下行。
我看到电梯门旁光可鉴人的不锈钢板里的我自己,一张脸痛苦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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