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别过脸来,对我道:“我有吗?我有怪怪的吗?”
她对我笑,努力的想笑得自然,可越是这样看上去却越是牵强。
她分明在对我掩饰什么。
我轻轻叹口气,既然她不承认,我又何必追问下去。
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刘月躺在病床上,被从里面推出来又推向过道拐角那边的病房。
我急急的追过去,却被一个迎面而来的医生拦住。.
一个女医生,看年纪我应该叫她阿姨,但我还是叫了声“姐”,问:“刘月,刘月她怎么样了?”
梅艳没有过来,她很脆弱,她不敢过来,她倚在阳台上,只别过脸来,在远处倾听。
女医生望着我,阴沉着脸,很没好气的道:“哪有你这样的男人,老婆怀孕两个月了,都还不知道克制自己。就算你忍不住,也该小心点呵护点……”
她的话我没全听懂,我有点云里雾里的。但有两件事我却特别明白,第一,刘月有喜了,第二,她把我当作了刘月的老公。.
这年头不但老夫少妻不是怪事。姐弟恋也雨后春笋般异军突起,特别流行。更何况刘月虽比我大几岁,却保养得好,看上去和我似乎没什么年龄上的差距,她以为我们俩是夫妻也在情理之中。
我没有去辩解,我只是问:“刘月她有孩子了?她和孩子现在可好?我能不能去看她?”
女医生叹了口气:“幸好送来及时,否则大人倒是保得住,孩子恐怕就……你去看看她吧,以后再不能只突一时快活了,如果再出什么差错,孩子可就真的……”
我没听完她的话,就急急的冲向那边的病房。.
病房里静静的,送她进来的护士早已离开,她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虽没有了病痛的折磨,脸色却依旧苍白,闭着眼睛,有几颗泪水无声的在脸颊上滑落。
我轻轻的坐在她身边的床沿,柔声说:“姐,恭喜你。怎么以前都不告诉我呢?早知道生日那晚就不让你喝那么多酒了,还是宝宝重要。”
她睁开眼睛,无力的望着我,眼神恍惚,竟没有半点欢喜。.
她轻轻的,反复的念着:“孩子,孩子……”
我伸过手去,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
她忽然像恶梦初醒一样,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喊道:“不,不,我不要孩子,我不要孩子!”
并且用力的抽回被我握住的手,双手抱头,疯狂的扯她的头发。
她那在理发店专业拉过的笔直的头发,却怎么也扯不乱。越是扯不乱,她就越是无休无止的扯。
我一把抱住她,我说:“姐,何必呢。何必苦了自己苦了孩子呢?就算孩子他爸真狠心真辜负了你,可孩子是无辜的。你一定要坚强……”
我有些哽咽,我恨她卧室里婚纱照上那个曾经让她幸福的胖子男人。
刘月道:“别提他,别提他……”
那哀求一般的声音,听得我心一阵阵痛。
她不再抓自己的头发,而是紧紧的抱住我,将头深深的埋进我的怀抱,哭得伤心欲绝,泪水泛滥成河,湿透了我的胸膛。
我抱着她,下巴紧贴着她头上的秀发,无声的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渐渐安静。
而我这时才发现,梅艳竟没有跟进来。
那天,在医院,在我冲向刘月的病房时,梅艳不辞而别了。
好几天她都没主动跟我联系过,我给她打电话,她依然温柔热情,但我总能感觉到她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恍惚。
我想,梅艳是不是误会我和刘月了?连那老医生都曾误会我和刘月,以为我是刘月的老公,刘月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我决定什么时候找机会单独和梅艳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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