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眼前是一片黑暗。
脑袋一直在嗡嗡地响,很痛。我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无比沉重,努力了好久都不行。
终于,我放弃了。
似乎又听到了很多嘈杂的声音,有骂声,有熟悉但认不出来的人的问候,还有各种金铁碰撞的叮当响。接着,就是有液体输进了我身体里,很冰凉,但似乎有某种力量驱使着,身体机能开始慢慢复苏。
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我旁边守候着,胸口很温暖,不知道是谁在喊着我的名字,老是有水滴在我脸上,沿着脸滑进嘴角,涩涩的。
终于在某一天,我用力睁开了眼睛,久违的阳光充盈了视线,眼球刺痛。
可无论怎么睁大眼睛,似乎都只有一条缝儿,我才发现自己眼皮是肿的,脸上也在微微疼痛,各种肿胀,非常不舒服。
我在医院的病床里,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亲爱的瑶瑶,而是王大东那一脸微笑的俊脸。
我不禁骂了一声,草,怎么是你这混蛋!
不过还好,看这家伙也没像出什么事,感情那天晚上他是逃脱了。
王大东翻翻白眼,说你他娘有了个婆娘,连亲兄弟都不认了,要不是老子输血救你,你他妈早就嗝屁儿了呢。
这家伙说得比较小声,示意我看看旁边我的右手侧,一个漂亮女孩儿正紧抓着我的手臂,趴在床上,睡得正酣。
看到她安然无恙,我整颗悬着的心都放下了。
我想将手臂从沈佳瑶脸下抽出来,但不行,这妮子立即就醒了。
她揉着蓬松的眼睛,我看到她顶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着分外憔悴,消瘦了很多。
沈佳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揉了揉眼睛,可看到我顶着一张猪脸看她,眼眶一红,泪水就下来了。
这妞儿抱着我,呜呜呜地哭,竟说不出话来。
我伸出手臂也抱着她,慢慢抚摸她的后背,轻轻地说你是不是好几天都没睡了。
沈佳瑶没说话,而是猛地抬起头,闭着眼,用力地吻在了我嘴唇上。我有些无法置信,睁大眼睛看她,心想这妞儿怎么变得这么大胆了。
可很快我就明白,沈佳瑶吻我的时候,眼睛紧闭着,可眼角还是不断留着泪水,这是如释重负,这是解脱后的开心。
王大东摸了摸额头,一脸无奈的样子,把脸转了过去。
隔了好久,沈佳瑶离开我的嘴唇,轻轻的在我耳边说了四个字:我。好。想。你!
一字一顿,包含了她无数的思念与深情。我俩现在已经达到了用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心意的地步。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心灵相通吧?
我想笑一下,可发现嘴角也是肿的,扯一下就痛,只得问我睡多久了?
王大东回过头来,说没多久,也就一个星期吧,包括今天的话,是第八天。
我点点头,心想这倒还算能接受,我受了那么重的伤,以为都睡一个多月了呢,果然电视上都是骗人的。
我让沈佳瑶拿面镜子过来,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样子有多凄惨。
整张脸都肿了,名副其实的猪头,各种淤青和肿胀,尤其是两个眼睛,眼眶四周围好像被黄蜂蛰了一下,难怪我现在连睁眼都困难。
这些还算好的,算外伤,但我脑袋里到现在还嗡嗡地响,眼前有重影,王大东说我得了轻微脑震荡,算脑功能障碍,得修养,慢慢就好了。
我松了一口气,也不得不佩服我这坚固的脑袋,妈了个巴子被打了那么多棍竟然都没把我打成傻子。
我又问,我昏迷之前好像听到了警车声,谁报的警?
王大东说还有谁,当然是我们的美女班主任呗。那天晚上你不是打电话给唐海让他带人出来吗?正好当时刘萌萌就在旁边,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就派人过来找我们了,没曾想刚好碰到,要是晚了几分钟,你们就被沉进河底喂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