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整洁的瑞克奋力洗刷了厕所以及店内所有的玻璃。</p>
店里的帕帕老爹给瑞克理了个清爽的光头，并帮他处理了出版社保安赠送的伤口。最后还请他吃了新烤的面包。</p>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重新用干净纸码字。</p>
第七天。在帕帕老爹关于别再来黑人社区玩命的告诫声里，身穿高级西装改头换面的瑞克·史密斯出发了。</p>
他拿着崭新的稿件昂首走进了这座城里最大的出版社----号角出版与发行公司。</p>
一楼大厅接待处，瑞克在等待时间里吃了一堆小饼干和糖果。</p>
半个小时后，一位长相甜美的女秘书带着他一路高升到了顶层。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留着小胡子咬着雪茄的主编乔纳·詹姆森正对着电话各种法克，当然电话对面的知名冒险类女作家洛雷塔·塞奇毫不示弱。</p>
瑞克乖巧拘谨的坐在办公桌前，他还没资格主动开口。</p>
主编詹姆森与电话对面的女作家塞奇友好互动了整整二十分钟，双方几乎用听筒生出一个孩子来。</p>
“咔”</p>
挂断电话的主编看向竹竿一般的瑞克。</p>
“年轻人，你很有耐心。虽然我刚刚很忙，但我观察到你完全没有一丝不耐烦的表情。”</p>
“这是很好的品质，因此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这本小说你写了多少。我这里只有前几章，主角出海冒险前的内容。”</p>
主编詹姆森强势的掌控着谈话节奏，但他也透露出让瑞克欣喜的话语。</p>
“您好，詹姆斯主编。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故事我已经写完了，它并不是长篇大作。全书大概不到十七万字。”</p>
瑞克努力平静的说出答案，他感觉自己距离能吃饱饭很近了。</p>
詹姆斯主编用手弹了弹雪茄烟灰。</p>
“我喜欢年轻人，尤其是有才华的年轻人。我总会给年轻人机会。就像曾经的老主编给我机会一样。”</p>
“你的作品更像是孩子们睡前喜欢听的童话故事。它不会像塞奇女士的冒险故事，那么下流无耻的引诱成年读者。但以我的判断，这本书会老少皆宜。所以我决定未来两周，号角日报连载你的冒险故事。你有什么想说的么？”</p>
主编詹姆森面色严肃的对瑞克发出来询问。</p>
瑞克压制着想要吼一嗓子的欲望，深吸了一口二手烟。</p>
“非常感谢您，詹姆森先生。我只有两点疑问，我能拿多少稿费？版权怎么算？”</p>
瑞克紧张的问出最核心的疑问。</p>
“好问题，孩子。你要知道，不论作品如何优秀。作为新人，你岌岌无名。我会一次性付给你八百美元的稿费，相当于连载期间，每天五十美元。”</p>
题外话，1988年，五十美元已经值得抢劫好几次了。</p>
“至于版权，我有意私人出资八百美元买下。这个价格已经是新人能得到的极限。你或许猜到了，刚刚电话那边的塞奇女士戏耍了我。现在报社急需一部冒险小说填补空窗期。这个机会并不多见。如此的巧合，就好像命运给予你的礼物。”</p>
詹姆斯先生咬着雪茄，缓缓靠在老板椅上，语气平缓的诉说着改变瑞克命运的话语。</p>
听到对方报价的瑞克微微激动的搓了搓双手。</p>
“啊，这个价格，詹姆斯先生。版权费能否在提高一些。我相信您也看出这是一部潜力巨大的作品。”</p>
瑞克轻轻恳求道，他倒不觉得詹姆森在坑他，实际上他很感激这位主编，不论什么原因。詹姆森真的打算给钱，而且只要他的《金银岛》成功在号角日报发表。那他以后就不是流浪汉了。</p>
阶级跃迁，懂？</p>
不懂这个词的小朋友请务必查询…………</p>
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詹姆斯主编手指点着桌面上的稿子笑道。</p>
“我喜欢给年轻人机会，瑞克，或许将来这部作品价值一百万。但现在，它只是几张纸。对于新人，重要的从来不是作品。你必须有展示才华的平台。这几天流浪的滋味，不好受吧”</p>
詹姆斯用眼神示意瑞克，他觉得眼前的年轻人会明白名利的本质，名在前。</p>
重新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瘦弱的青年收起了脸上的微笑。</p>
“我明白了，一切按詹姆斯先生的意思办。请詹姆斯先生一定多多帮我宣传这部作品。我已经开始着手创作第二部作品。希望未来可以有更好的合作。”</p>
瑞克果断的同意了这个合理的方案。</p>
十分钟后，那位长相甜美的秘书拿来了连载合约与版权转让合约。双方认真的检查了合约后，都利落的签下了名字。</p>
瑞克心里清楚，小说成功发表的代价就是让出版权。这是不需明说的等价交换。詹姆森不愧是这座城市的媒体之王，短时间内就查到他流浪的经历。</p>
如果换个黑心的，直接抢了稿件。在反手一个举报偷盗…………</p>
在一切签署完毕后。</p>
“詹姆斯先生，我的情况您也清楚，第二部作品已经构思完成。但我仍然需要一个有稳定收入的身份。请问我可以应聘号角日报记者的工作么？”</p>
瑞克灵光一闪，想到了某个卖自己异装癖写真的穷小子。</p>
詹姆斯主编和自己的秘书对视了一眼，他笑着问。</p>
“孩子，你的情况是没法正式入职号角日报的。你中学毕业了么？”</p>
瑞德一瞬间愣住了，他糊里糊涂的来到这个城市。甚至不清楚如此瘦小的身体有没有真的成年。一直以来都处于饥饿状态的身体，根本没想过更多。饭都吃不饱的人，不会思考其他事情。</p>
看到瑞克低头不语的样子，詹姆斯主编再次开口。</p>
“不过，你有合适的新闻稿子可以交给我的秘书琳达。成功发表会有润笔费。正式入职肯定不行。董事会肯定要问责的。就给你一个特约记者的身份证明吧。算临时工。有合适的活儿，秘书琳达会联系你。”</p>
“好了，别再提更多要求。滚吧。”</p>
詹姆斯大手一挥，瑞德在秘书琳达的带领下去办理了号角日报特约记者证。</p>
期间琳达笑着对瑞克说：“我从没见詹姆森对哪个年轻人如此看重。你知道吗，这个记者证可以让你在这座城市畅通无阻。警察再也不会对你进行盘查，地痞无赖也不会找你麻烦。所以别再去布鲁明戴尔商场拿东西了。那晚商场值班的保安科里似乎认识帕帕老爹，你的运气简直好到爆炸。”</p>
瑞克听了秘书琳达的话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能见到主编是因为帕帕老爹提前打了招呼。</p>
“感谢詹姆斯先生，我不会让他失望的。我脑子里有无数的点子。也谢谢您，我知道您一定也帮我说了好话，把我的稿件推荐给了詹姆森主编。”</p>
瑞克诚恳的向琳达女士道谢。</p>
如果詹姆森主编的“帮助”有交易的成分，那琳达女士的帮助就真的是善意的推一把。</p>
这混乱冷漠的城市里也有温暖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