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你要是再进入迷幻当中，可没有5号调停员来救你了。”</p>
谢治闻言，心中一惊。</p>
“你怎么知道……”</p>
“啊，这个啊。”</p>
司马喜指了指谢治的左胸位置，那里，是谢治的心脏。</p>
“还记得你在医院里看到的记忆幻境吗？”</p>
“幻境的尽头，小女孩的恶意化作漫天飞舞的蝴蝶。”</p>
“啊，看这个表情，你一定是想起来了。”</p>
“那，就是我的心术能力，遮目之蝶。”</p>
“托这些蝴蝶的福，你眼睛看到的东西，我也能够看到。”</p>
“当然了，你也不要寄希望于我能够告诉你5号调停员消除的那一秒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一秒钟，我的记忆同样被消除了。”</p>
“我想做什么？你已经是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你要是再这么问下去，不出一个星期，你一定会再次陷入迷幻绝望当中，最终，在你们负清系统的调停员赶来之前，变成坍塌的情绪爆炸中心。”</p>
“我啊，是来救你的。”</p>
“你问我为什么要救你？”</p>
说到这里，司马喜突然叹了口气，</p>
“你的为什么真的太多了。”</p>
他把金丝眼镜从鼻梁上缓缓取下，又从燕尾服夹层口袋里摸出一方丝帕来，慢条斯理地把金丝眼镜上不存在的污渍擦拭干净。</p>
“有人对你说过吗？”</p>
“说什么？”</p>
谢治又一次下意识地问出问题。</p>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p>
司马喜缓缓地把金丝眼镜重新戴回自己的鼻梁上。</p>
“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不要去想。”</p>
谢治的耳朵旁传来破风的声音。</p>
眼帘里，司马喜背后的屠夫虚影缓缓把双手收了回去，但与此同时，一只来自司马喜本人的右手，却一掌打向了谢治的胸膛。</p>
谢治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p>
这一瞬间，他倒飞了出去。</p>
而与此同时，他又看见了另一个自己。</p>
那个自己正目光呆滞地看向司马喜打向自己的那一掌。</p>
而倒飞出去的自己，身体透明。</p>
和司马喜背后的屠夫虚影一样透明。</p>
四周的景色不断变幻，从情绪中心二十四楼的楼道走廊迅速变幻成无尽的漆黑，那漆黑还在不断地拉远，只有遥远的彼方还剩下一个发散着白光的小点。</p>
又是这个空间。</p>
谢治立刻意识到，这样的场景，在第三医院里也出现过。</p>
接下来那个白色的光点就越来越大，自己进入到了老人的记忆当中。</p>
这……原来是司马喜的能力吗？</p>
心术能力，遮目之蝶。</p>
心术能力……是什么……</p>
谢治的思维越来越慢。</p>
就在他的思维即将完全停滞之时，那个不断变小的小白点，终于再一次迅速扩大，就好像谢治整个人被抛向天空，又在抵达最高点的时候迅速下落。</p>
要……来了……</p>
谢治看向不断靠近自己的白光。</p>
白光当中，是……倒映着月光的水面。</p>
“咚！”</p>
一声巨响。</p>
谢治瞬间清醒了过来。</p>
他浑身湿透。</p>
谢治跌落进水中。</p>
与此同时，谢治的耳边传来司马喜的声音。</p>
那声音渺远，悠长，仿佛从数万光年外漂泊而来的空灵之音。</p>
每一个音节之后，都有着数秒的长音。</p>
并且，随着音节的增多，长音的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p>
“这是我专门为你构筑的心理幻境……”</p>
“找到真相……你就能找到出口……”</p>
“来吧……向我再一次证明你自己……”</p>
“证明你有能力……可以成为……”</p>
“世界……第一……”</p>
司马喜的声音消失了。</p>
在水中不断坠落的谢治，也终于沉到了水底。</p>
破碎的月亮在谢治的眼前拼合又散开。</p>
那是水面。</p>
水面离自己只有一个鼻尖的距离。</p>
“喝——”</p>
谢治“蹭”地一声从水底站起来。</p>
这时他才发现，水面只齐到自己的腰间。</p>
与此同时，水面以下的部分传来温暖的触感，水面以上的身体部分，微风吹过，则感受到寒凉。</p>
“这时……一座露天温泉……”</p>
巨大月亮高悬在天上，而自己，在温泉里，一丝不挂。</p>
初春的晚风吹拂过谢治的身体。</p>
皮肤表面的水分在谢治的身躯上蒸发，让他变得寒凉。</p>
谢治下意识地双手环抱住自己，重新钻回温泉里去。</p>
但不抱不要紧，这一抱之下，谢治的脑子“嗡”地一声就炸了起来。</p>
我……变成了……</p>
一个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