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倒数结束，柯绍第二圈的一半都没跑完。</p>
全场静默。</p>
有个人悄悄问：“两分十九，能进国服不？”</p>
然后就是走动声，查询声。</p>
终于有人喊：“牛逼大发了，现在这地图全国最快2分16，第二是2分19！”</p>
有人凑近了方圆的屏幕看了看：“后两位呢？这哥们是2分19秒36。”</p>
“第二是45。”</p>
哗——</p>
嚓——</p>
国服第二的数据！</p>
“哥们太牛逼了，啥时候组队带带呗。”</p>
方圆不置可否，站起来对柯绍说：“到这吧。别玩了。”</p>
柯绍刚刚也愣了一阵，缓过神来说：“你这是手感恢复了？再玩呗。”</p>
“差不多20万了。”</p>
柯绍懵了，除了方圆和另一边的黄毛，所有人都懵了。</p>
观众没人去计算输赢多少钱，他们单纯看戏而已。</p>
可听见这不到三个小时，二十万的输赢……太吓人了。</p>
柯绍看看黄毛，黄毛看看方圆，然后冲表哥点点头，把记录输赢的白纸递过去。</p>
柯绍低头算着，点起烟，也没哆嗦。</p>
但算不明白，让人拿过来个计算器，开始按。</p>
归零——</p>
加4000！</p>
减6000！</p>
……</p>
加25000！</p>
……</p>
柯绍心里有点憋屈，这几把玩意怎么能去掉声音？</p>
减35000！</p>
减36000！</p>
等于负205000！</p>
他猛一激灵，抬头看着正在抻懒腰的方圆：</p>
“二十万零五千，不算你自己的五千，正好赢二十万，你算出来的？”</p>
方圆笑着摇头：“怎么可能？碰巧罢了，大概觉得到数了而已。”</p>
“你故意前面让我有输有赢？”</p>
“没骗你，前面确实手生，没开过这个车。”</p>
……</p>
过了能有二十分钟左右。</p>
观众们陆陆续续回座位了，还有一些仍然在围观，但不论站着的，坐着的，都在关注这个位置。</p>
他们想瞧瞧二十万怎么交接，或者说柯绍给还是不给。</p>
柯绍在座位上抽了三根烟，没说话，神情有点涣散。</p>
方圆没抽烟，靠在沙发上站着，眼神平静地看着他。</p>
网吧里没有吵闹喧嚣，也没有按键盘的声音，似乎都在等着。</p>
湖南妹子和另一个女网管肩贴肩地站在吧台后。</p>
妹子有点担心方圆，她知道柯绍这人什么德行。</p>
她觉得方圆不应该等着要这个钱，应该赶紧走。</p>
她想去劝方圆，但她不敢。</p>
“你确定要这个钱？”</p>
“你不打算给？”</p>
……</p>
“我应该给么？”</p>
“你不应该给么？”</p>
……</p>
这种古龙式的对话，很容易让人陷入自我反思。</p>
方圆是跟沈凝飞学的，准确说叫做引导式对话。</p>
沈凝飞当老师的时候，总这么引导小朋友。</p>
方圆称之为‘奥义之大引导术’。</p>
想到她，方圆不自觉的露出笑容。</p>
只是这个笑容在柯绍几个人看来有点深意。</p>
紫头发想的是：“够爷们，真帅！”</p>
黄毛想的是：“真嚣张啊！”</p>
柯绍想的是：“不亏是道上卸人胳膊的啊。”</p>
……</p>
“这钱我该给。”</p>
柯绍站了起来。</p>
他倒不是怕方圆，他怕在自己地盘丢面儿，几百号人看着呢，以后还混不混？</p>
二十多万罢了，网吧半个月就挣出来，跟亲爹见什么外？</p>
“柯少大气。”方圆笑了。</p>
“现在银行关门了，取不出来。”黄毛提醒一句。</p>
方圆道：“没关系，明天也一样。”</p>
柯绍问：“你不怕我反悔？”</p>
“无所谓的。”</p>
“行，是个人物。我不反悔，也不用等明天，我家里有现金，你跟我回去拿。”</p>
他见方圆点点头，正要走，见方圆突然对漂亮网管说：</p>
“我明天要出趟门办事，四五号能回来，到时候能请你看个电影不？”</p>
妹子眨眨眼，似乎没听懂。</p>
“不反对就是答应了啊，到时我过来找你。”</p>
妹子懂了，点点头。</p>
路过锡纸烫的时候，方圆把剩下自己那包没开封的芙蓉王和打火机放在桌子上。</p>
他不喜欢跟别人借火机，那是借别人的运。</p>
谁知道是好运还是歹运呢，所以买了打火机还回去。</p>
“谢了啊，发型不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