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芸死去有些日子了。</p>
虽说尸首并没有坏成李家小姐那般，但四肢也僵硬如铁，血肉腐坏了大半。</p>
略一看了眼卢芸的尸首，韩湘子突然间手掌一摄，从面前的尸首上取了些后者的因子线，丢入了袖袍里。</p>
一旁何书修与卢母见了，心知韩湘子在施法，便闭口不言。</p>
殊不知。</p>
此刻，韩湘子神念之力观察之下，那卢芸的因子线在他袖袍里好一阵游荡，却始终没能与余下几张人皮映照。</p>
不由得，韩湘子心中一突。</p>
这说明什么？</p>
韩湘子心里面很清楚。</p>
那就是他袖袍里压根没有卢芸的人皮！</p>
换句话说，卢芸并非画皮鬼所杀！</p>
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p>
难道有人杀死了卢芸，还剥去了她的人皮，假借鬼怪之名来逃脱罪责？</p>
一瞬间，韩湘子心中闪过诸多念头。</p>
“韩道长，如何了？”</p>
这何书修半响看韩湘子未曾有反应，便小声道。</p>
“何秀才你可知，你未婚妻卢芸生前与人结怨否？”</p>
韩湘子停止了施法。</p>
“芸娘平日里性格温婉，且生性善良，不会与人结怨。”</p>
何书修摇了摇头。</p>
“那卢婆婆呢？”</p>
见何书修不知，韩湘子把目光望向了卢母。</p>
被韩道长骤然间问话，卢母眼神一下子躲闪起来，说起话来，也前言不搭后语：</p>
“芸娘不是被鬼怪所杀吗？”</p>
“不不！芸娘没…没有与人结怨过。”</p>
卢母这副模样，不止韩湘子察觉到了不对劲。</p>
连何书修也觉得蹊跷。</p>
他拉着卢母的手，好生宽慰道：</p>
“卢大娘，事关芸娘，你可要说清楚。”</p>
“芸娘，她真的没有与人结怨吗？”</p>
“没有！”</p>
卢母一口否决了。</p>
韩湘子心知卢母定然是知道什么，只是眼下还不肯吐露。</p>
为此，他也不便多问。</p>
倒是何书修急了，央求道：</p>
“韩道长，可否为芸娘殓容整貌？”</p>
“芸娘并非鬼怪所杀，贫道这里没有她的人皮，有心缝补，却无能为力。”</p>
“只要找到她的人皮才行。”</p>
韩湘子苦笑道。</p>
“怎…怎会如此？！”</p>
“芸娘不也是被鬼怪剥去人皮才死的吗？”</p>
“此等行径，残忍至极，非鬼怪不可为！难道凶手是另有其人？”</p>
闻言，何书修大惊，他只觉双腿发软，难以置信道。</p>
他一直认为卢芸之死，是鬼怪所为！</p>
可今日韩道长此言，却改变了他之前的想法！</p>
何书修终究是个读书人，条理清楚。</p>
无意间便猜测到了另一可能。</p>
卢母听到这里，脸上神色一下子慌乱了，她先是眼泪止不住的流，然后低呜不止，疲惫的身形慢慢抖动，渐渐佝偻下去，最终瘫倒在地。</p>
同一时间，她哭声愈加大了。</p>
哭声悲戚哀绝，蔓延整个居英村，让闻者心痛落泪。</p>
韩湘子站在屋里，心中大有触动。</p>
原本还想在问一问询卢母一二，可最终还是忍住了。</p>
如今，想要查出卢芸的死因，只能另寻他法了。</p>
好在韩湘子看过卷宗，知道这卢芸是死在居英山中的。</p>
要想获悉此事来龙去脉，只能问一下本方土地山神。</p>
居英山虽说横跨数县，绵延百里有余。</p>
是否有山神栖居，韩湘子还不能肯定。</p>
但土地肯定是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