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阿月觉得有点稀奇了。</p>
武信侯继续道：“他的药方极其简单，却在熬制时加入大量清水。怪的是，他往往药到病除。军中但凡有个头痛脑热的军士，经他一副药，立即见效。但其他大夫一旦复刻他的药方，便再无奇效，甚至不能达到石生药效之一二。”</p>
阿月有点不相信：“侯爷，您军中军士能有什么大病？大概是石生误打误撞吧……”</p>
武信侯头摇的像拨浪鼓：“石生在军中名声大噪。甚至宛城中的达官贵人，慕名而来请石生医病。不管什么疑难杂症，都手到病除。”</p>
阿月沉吟起来：“这个石生，可能有操控水的能力。所以你们就怀疑人家是水妖？”</p>
“嗯。”武信侯充满期待地望着阿月：“是不是很奇怪？本侯和阿月一起去调查调查可好？”</p>
阿月斜着眼睛瞟了武信侯一眼：“和你，一起？不去。”</p>
武信侯急了：“为何？阿月你对石生不感兴趣？”</p>
阿月瞪着武信侯：“侯爷，人家石生可曾害过人？”</p>
“没有。”武信侯不明白：“他还经常救人。”</p>
“就是罗。”阿月打了个哈哈：“人家好好地做个济世救人的大夫，又没有妨碍你。你干嘛要去窥探人家的秘密？”</p>
武信侯被阿月一怼，顿时脸红了。</p>
阿月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天下不平的事情多了去了。我阿月管都管不过来呢。我才不要在你这里研究娘里娘气……呃，是奇奇怪怪的大夫呢。我和小二，今日便启程吧。”</p>
武信侯急得脱口而出：“阿月，那……我和你一起走！”</p>
阿月叹了口气：“侯爷，你是个有大运势的人。你心怀天下，和我不是一路人。”</p>
武信侯凝望阿月：“如果不能得一人心，如何得天下？”</p>
阿月觉得很沮丧：“画中美人姐姐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个执念深重的人，不得解脱。”</p>
“画中美人？”武信侯陷入沉思。</p>
阿月趁机转身，准备撒腿就跑。</p>
却又被武信侯一把抓住。</p>
武信侯幽幽地道：“阿月，你既然在我的手中，我便不会轻易放手。”</p>
阿月不服气：“侯爷，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揍你……”</p>
武信侯正色道：“阿月，你真的不能走。你若是不管石生，他可能会丢了性命。”</p>
阿月很是狐疑：“侯爷，大怕是你为了留下我，夸大其词，危言耸听吧？”</p>
武信侯讪讪道：“阿月，我想留下你是真。但石生的事情，也是千真万确。你不明白世人的心。但凡异类，哪怕是个一生一世济世为怀的异类，也不能容于尘世。凡尘俗世的人，会一边享受恩情，另一边又将屠刀举向自己的恩人。”</p>
阿月皱皱眉头：“你是说，天下人都忘恩负义？”</p>
武信侯点点头：“人性本恶。只要有机会，人就会欺骗，掠夺，甚至互相打压残杀。如果石生是水妖，更加让人们有恃无恐，堂而皇之地要了他的命。”</p>
阿月咂咂嘴：“侯爷，你的内心好灰暗哦。”</p>
武信侯苦笑起来：“阿月，不是我内心灰暗。我体验过这些人情淡薄，所以有感而发。”</p>
阿月还是不相信：“石生与人无冤无仇，为何有人想要他的命？”</p>
“因为嫉妒。”武信侯黯然道：“别人的痛苦往往不会带来同情，而是幸灾乐祸。军中曾有军士，为了证明石生是水妖，将他扔到河里。”</p>
“扔河里？那岂不是杀人？”阿月怒了：“武信侯，你的军士歹毒如斯，你还怎么得天下？”</p>
武信侯点点头，神色阴郁：“阿月说得对。是本侯治军不严……”</p>
武信侯又正色道：“阿月，所以，石生需要你还他一个清白，才能在世上立足。”</p>
阿月差点炸毛：“我还他一个清白？什么清白？证明他不是水妖？难道石生清清白白做人，还不能自己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他能不能在世上立足，到底取决于他是否异类，还是取决于他是正非邪？”</p>
武信侯一愣，随即惊喜道：“阿月，你说得好有道理！你不留在我身边，我如何明白这些道理？”</p>
阿月也一愣：“怎么感觉你在套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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