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张着嘴，不可置信：“阿……阿，阿月啊，你疯了吧！……”</p>
话还没说完，只听连续不断的破空之声再次传来。</p>
横在几人面前的木桌子，出现几个骇人的大洞，和如同箭猪一般密密麻麻的长箭。小二的嘴张得更大了：“妈呀……”</p>
小二刚惊叫了一半，就被阿月抓住衣领，扯到了木桌子后面。</p>
而王妃脸色苍白，低于道：“是他，他追来了……”</p>
小二的脸色更苍白，结结巴巴：“哪个他啊？……”</p>
只听浑厚的男声传来：“自然是我！”</p>
阿月从扎满长箭的木头桌子后面探出脑袋。只见刚才还风平浪静，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场上，突然冒出了上千铁骑。为首的一个骑士身材高大，一身金丝软甲，正是拓跋烈。</p>
阿月皱了皱眉。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后，自己竟然没有察觉。莫不是被这羊奶茶的小小幸福感，冲昏了头脑？</p>
就在阿月自我反省的时候，只听拓跋烈又开口了：“雅，你当真要走？”</p>
王妃从木头桌子后面，缓缓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向前走。</p>
阿月急了，伸手去拉王妃。</p>
但王妃甩开阿月的手，径直向着拓跋烈走去。</p>
走到拓跋烈不远处，王妃停了下来。她抬头望着拓跋烈，冷清得如同三月江南的烟雨。</p>
她的声音，令人心生寒意：“我难道不能走？”</p>
拓跋烈定定地看着细封雅，久久才答道：“自然可以。”</p>
他叹了口气，又道：“随时可以。”</p>
还躲在木头桌子之后的阿月和小二大眼瞪小眼，低声抱怨起来：“可以走？那我们还忙活个什么？”</p>
只听拓跋烈的语气软了下来：“雅，难道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能宽恕吗？”</p>
细封雅冷哼了一声：“宽恕？灭族之恨，永不宽恕！”</p>
拓跋烈的眼帘垂了下来，他低声道：“那……这些年，你为什么留在我身边？”</p>
细封雅没有回答。她低下头，默然不语。</p>
拓跋烈的语气竟是说不出的哀伤：“雅，我们夫妻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一丝真心？”</p>
细封雅还是低头不语，如同一尊雕塑。</p>
拓跋烈眉间阴郁之色更加浓重：“我们之间，就要永远隔着国仇家恨吗？”</p>
细封雅没有作声，只是抬起头，望着拓跋烈。</p>
但细封雅身后，竟有个洪亮的声音，帮她回答：“忘了国仇家恨，枉生为人！”</p>
阿月和小二一惊，四处张望这个洪亮的声音。</p>
只见不远处的破旧木桌，缓缓站起来一个人，竟是刚才低头吃饭，漠不关心的普通牧羊人。</p>
这个牧羊人，身量很高，却异常清瘦。他一身破烂深灰色棉质对襟长衫，腰间胡乱栓了个牛皮材质的腰带，一副落魄潦草的模样。</p>
这个落魄潦草的牧羊人，似乎过得颇不如意。他佝偻着身体，走得很慢。</p>
但就是这个落魄潦草不如意的牧羊人，却让拓跋烈大惊失色。</p>
拓跋烈脸色苍白，坐立不安，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p>
牧羊人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抬头望着拓跋烈。</p>
拓跋烈自觉失态，赶紧勒紧缰绳，正了正身形。他大喝一声：“细封异烨！本王正想抓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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