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解子元辗转反侧了一夜。
他一直在头疼,该如何向父亲解释自己在晚宴上的异常举动,又在担心自己的冲动之举,会给晚宴上的大人物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自己将来的仕途。
天蒙蒙亮的时候,果然还是被父亲叫了过去。
这齐国尊贵的大司田,此刻刚换上官服,一身紫色官袍,越发衬得解正清气质清贵儒雅。
田齐为火金德,服色尚紫,因此齐国的官僚的袍服是以紫色为主色调,不同的官阶,袍服上的纹样不同。
见到解子元到来,解正清挥了挥手,在旁服侍穿戴的仆从们退下,又有一群仆从陆续将早餐端到了偏厅中。
“吾儿随为父一同用餐。”解正清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当先往偏厅中去了。
“是,父亲!”
解子元心头惶恐,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昨晚不问他,就是给他留了充足的余地,让他想好了再回答。
但解子元昨夜翻来覆去地想了一晚,此刻脑袋仍旧浑浑噩噩,对于父亲即将到来的提问忐忑不安。
看到自己的父亲已经端坐在了案几之后,解子元按捺住心头的不安,坐在了自己父亲的对面。
解正清再度挥了挥手,偏厅中的仆从们便纷纷如同落潮的海水一般,退了个干净,又将房门合上,将宽阔的偏厅留给这对父子私下里谈话。
解正清吃了几勺肉糜,看到自己的儿子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放下了木勺,拿过一旁的丝帛擦了一下嘴,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一声轻轻地咳嗽,却差点把心虚万分的解子元惊得原地跳起来。
“孩子,你可知道,我们解家同齐家,多年以来一直都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良好关系。”解正清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态度,神态淡淡地说道。
“是,孩儿知道。”解子元把头低下,面色通红,目光躲闪,丝毫不敢直视自己的父亲。
解子元知道,自己的父亲可不像二王子田建那般好糊弄,他若是仍拿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话说给自己的父亲听,只怕立时就要给自己的父亲拆穿。
“昨夜为何要主动挑衅齐家?”解正清看到自己的儿子一副躲躲闪闪、不堪大用的样子,眼中闪过失望之色,直截了当地挑明道。
解子元立时一个哆嗦,他的父亲平日里虽然待人温和,但是对自己却比任何人都严厉,眼里从来揉不进沙子,因此解子元一向都很害怕自己的父亲。
解子元知道自己仇视齐雨的理由,根本上不了台面去说,下意识地就要编造一套谎言去蒙骗自己的父亲,但在解正清那严厉目光的逼视下,解子元的头上开始冒汗,脑中立时变得一片空白,什么说辞也想不出来。
似是看到自己的儿子眼中的心虚和躲闪,解正清的眼神又变得严厉了几分,语气也开始加重。
“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
解子元浑身一震,惶恐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他和他父亲都是儒家门徒,自然知道这句话是孔子所言,说的是只要说话忠实诚信,做事忠厚、谨慎,即使在蛮荒落后的国家也能行得通。反之,如果说话不忠诚、不信实、做事不忠厚、不谨慎,虽然是近在自己的乡里,你能行得通吗?
解子元心中下意识想到的,却不是孔子的训诫,而是自己得罪了齐雨这齐国鼎鼎大名的贤公子,哪怕此刻自己就身在临淄这从小长大的地方,哪怕有家族的庇佑,他将来还能行得通吗?
齐雨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自己对他的敌意,不……他也许没有发现自己针对的是他,但是……但是他依旧有可能为了昨夜的事情报复我!
解子元越想越惶恐,身体不由得瑟缩着,微微发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