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云海蟾?”嗽月澄盯着那少年道人,突然开口。
陆虞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有些惊异。云海蟾,是元州罗浮翠虚山掌教‘闲云道人’云青瓶最小的儿子。而罗浮翠虚山乃是道门雷法南宗四祖‘陈泥丸’所留下的传承。
传说云海蟾在他三岁之时,有一只“遍体萦绕雷霆,口中喷薄闪电,色如朱丹,目如明镜,毛角长三尺,状如弥猴”的‘雷神’从天而降,将云海蟾带领着去了一处神秘之地。
那云海蟾在神秘之地得到了一卷力可通天的绝世雷术,甚至得到了‘雷神’猕猴精血的洗礼,可称作天眷之人!他也因此被整个罗浮翠虚山当做宝贝看待,出不得半点差池!
“你是…嗽月澄吧,我听说过你。”云海蟾笑了笑,开口说道,显的很是平和。
陆虞则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云海蟾的名头,他自然听说过,‘天纵多能、灵心慧性’、‘四祖再世’、‘仙人之资’等等,皆是形容他的,名头可比小道士公羊真响亮多了!
本来陆虞以为凭小道士的资质,得到传承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其他修士的阻扰截杀。但现在又出了个云海蟾,不由得让陆虞心中泛起嘀咕,对小道士的信心也忐忑起来。
正走神间,陆虞泥丸宫中的离鼎突然震动起来,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鼎身上道道铭文也缓缓亮起,一股亲近之感凭空涌上心头。
陆虞被一下子惊醒过来,惊心骇神地看向云海蟾。他自然知道离鼎异动是何原因,之前在灯烬原梦境中也有过这种感受,那是另一尊‘九鼎’在附近出现所引发的冥冥中的呼应!
“不是他!”陆虞将感知投向云海蟾,却并没有那种异样之感,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
“云海蟾,不得不说,你这速度确实是无人能及,我若是有你这份速度,便是那三眼道士我也敢一战!”
这时,远处云雾中,一道声音遥遥传来。然后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穿着赤铜锁子甲,背负一杆长枪的浓眉青年自漫天云雾中飞身出现,落到云海蟾身边。
接着,又是两道身影降落下来,站在了云海蟾另一侧。
在后两人出现瞬间,陆虞顿时心神一震,刹那间便将目光投向了其中一个身穿黄色武袍,面容普通,黑发黑瞳的少女身上。他能够感知到,九鼎必然就在她的身上!
“嗯?”那黄袍少女显然也是感觉到异样,不由自主地看向陆虞,眼神惊疑不定。她虽能觉察九鼎有异,但却不能确定这是何原因引起的。
在两人身侧的嗽月澄和云海蟾自然发现了两人的不寻常。
云海蟾深深看了那黄袍少女一眼,有看向陆虞,说道:“这位是我的好友,姓山,名山负雪,不知这位道友高姓大名,莫不是与负雪相识?”
“陆虞。”陆虞回应。“我等这乃是第一次见面,又怎会相识?”
“噢,是吗?”云海蟾笑了笑,也没有继续再问。
“嗽月道友,既然都是为五祖传承而来,不如同行,如何?”云海蟾又转向嗽月澄。
“既然都是为五祖传承而来,那便是竞争对立,而且你得到的机会要比我大上许多,我不对你出手便是不该,为何还要和你一路?”嗽月澄瞥了他一眼,冷言冷语的道。
那云海蟾对于她的讥讽却也不恼,仍是带着笑意,反驳道:“那可未必。据我所知,有一身怀大秘,掌握无上雷道传承的三眼道士,亦是来到了此处,想来你们也听说过。
他得到了五祖的金丹。那金丹可是开启传承的关键,亦是五祖所留下的不亚于雷法传承的一件至宝,其中玄妙之处不可揣测。所以,真要说起来,那三眼道士得到传承的机会较之我还要大一些,所以我们的对手自然也该是他才对!”
“待到将他击败甚至击毙,夺了那金丹,我们再来论这些也不迟。”云海蟾看向嗽月澄,双眼紧紧凝视着她,眼瞳中电芒烁烁。
“可以。”嗽月澄沉默片刻,却还是认同答应了。
陆虞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虽然那黄袍少女‘山负雪’并不知他也掌有九鼎之一,但凭着九鼎的异动和冥冥中的莫名联系,却大概能够猜到真相。
所以说他拥有九鼎的这件事已经基本暴露出去了,这也正是让他郁闷烦恼的地方。
至于嗽月澄答应云海蟾同行之事,陆虞相信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也早已知道,陆虞此行要寻找的那个人就是云海蟾口中的‘三眼道士’,到时要如何做,自然有一番较量。
但陆虞仍会心中留有一丝警惕。两人毕竟只是相识不久,并无太深的交情,更多的交集还是因赤禹城主‘嗽月庭’而产生,谁也不能确信她是否有隐藏。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真要说起来,除了村里人,陆虞可能唯一相信的就只有小道士了。虽然两人的相识缘由有些古怪。
“实在不行,便寻个机会,跟小道士联手斩了那山负雪!”陆虞心中暗暗思量。
另一侧。
“那名叫陆虞的白发青年可能拥有九鼎。”山负雪走在云海蟾身侧,面色平静无波,隐秘传音道。
“是吗?”云海蟾捻了捻手指,瞥了山负雪一眼,只是笑了笑。他之前看到两人的异常,便已经有所猜测,所以对山负雪的话,并没有感到多大意外。
而且山负雪掌握有九鼎之一,他也早便知晓了。但对山负雪的来历,他却是心中存疑,但一直未能探查清楚。
当初他遇到山负雪时,离罗浮翠虚山并不算远。她正在与人拼杀,手中所持着的,便是一尊青铜大鼎。他出手将其救下,询问她来历。山负雪说她来自于一处原始村落,后因仇怨而被人灭绝,村落中只有她一人逃了出来。
云海蟾自然不信,派人去查,甚至亲自动身,欲要寻出真相,却仍然没能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一切都合乎情理。尽管如此,他对山负雪依然有疑忌之心,且一直没有消散。
他甚至怀疑,是暗处有人将山负雪送到他身边来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未曾对她动手,夺取其手中的九鼎。
至于山负雪心里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几人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颇有几分貌合神离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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