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宿舍楼里。
灭了灯,半抹月光透过窗户依稀照在宿舍内,躺在床上的周正听着对床翻了几次身,睡不着的顾长华。
他压低了声音:“副连长是不是睡不习惯了。”
顾长华是真有些不习惯。
他习惯了伸手就可以触到季安宁身体的温度,可现在伸手只是冷冰冰的空气。
上铺也没睡着的小兄弟趴下身子笑着打趣:“副连长肯定是想媳妇了。”
顾长华在部队里的形象一向高大,脸色严肃,平时训练的时候,连的兄弟根本不敢开顾长华的玩笑。
只不过近日他们发现,顾长华脸色似乎没有那么冷沉了,这才敢玩笑一两句。
不过就是这话一出,躺在下铺的周正立即轻咳一声,示意上铺的兄弟赶紧闭嘴,瞎说什么大实话。
顾长华又翻了一个身子,还是睡不着。
季安宁的音容笑容好像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来回滚动,黑色中,他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想要拥有季安宁的心在此刻更加的放大。
……
此时的军区大院,躺在床上的季安宁与方玉枝,正相言甚欢。
方玉枝好奇的打探萧山和季安宁的关系,她手指卷着被子:“萧军医一点也不像是个医生……”
季安宁瞧了她一眼:“嫌他身上的邪气太重了?”
方玉枝抿着下唇,“是邪,瞧着不好相处。”
方玉枝想到萧山探究过来的眼神,她都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俊俏是俊俏的,可就是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感。
季安宁好笑的看着方玉枝好看的五官快要皱成一个包子,她道:“你别瞧他那样,在部队受欢迎着呢。”
文工团的女兵哪个心里不肖想着萧山。
方玉枝点头表示是相信的,“轮样貌,他确实挺出色的。”
两人缩在被窝里又说了一会儿话,便都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季安宁起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早,因为她要去送方玉枝到火车站,方玉枝起初要自己去,可她人生地不熟的,季安宁根本不放心大清早她一个人走。
正好她已经提前和冯雅打了招呼,今天早晨的早训她晚去一会儿。
将要出门,季安宁将卷好的字画递给了方玉枝,方玉枝忽然愣了一下,她手里握着字幅,“险些把最重要的东西忘了!我来安城可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方玉枝小心的将字幅收好,跟着季安宁一起去了火车站。
已入初春,有一句老话说得好,春风吹破琉璃瓦,虽说入了春,可这会儿风正是刺骨的时候,尤其早上,迎面刮来的冷风吹得两脸生疼。
季安宁将围脖往上拉了拉,帽子往低压了压,领着方玉枝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安城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