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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是冤家不聚头(2 / 2)

哪知那少年并不在意,知道司马玉落了下风,便转身坐下,装成没事一样继续自斟自饮,仿佛刚才的事并未发生。曾儿看见公子受侮,咽不下这口气,上前来理论,还没等他张口,少年的待从抢先对少年道:“岂止是说不出好话来,对着你们简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他倒也不想想方才那么多话都是谁说的。司马玉见主仆二人都不将人放在眼里,他与曾儿二人平白无故被贬,一口气咽不下,不等曾儿接腔,便要说话,谁知话未出口,一股怒气冲到胸口,立时觉得心内隐隐作痛,他将手掩住胸口,皱眉忍耐。

老鸨眼观八方,耳听四角,眼见这两人口角争锋,已到了互相斗气的份上,看他们又都是锦衣绣服,她两个都不想得罪,便赶上来解围道:“哟,想是我们这里姑娘个个惊艳绝伦,惹得小哥都看呆了,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拉着曾儿的手道:“我这里是个凤凰窝,好姑娘有的是,大家到这里都是为寻个乐子,难道还能为这里有的东西治气不成。”曾儿耳朵尖,心思转得快,马上找到话口,接着老鸨的话就道:“可不是,还能为这里的什么东西的生气不成。”此话一出,众人都知这什么东西指的就是少年主仆二人,因旁人亦有不满少年过于盛气凌人,心中早暗自不爽的,听曾儿对景讥喻他们,有不少人都笑起来。

老鸨听自己的话中有漏洞,正防那少年生气,要拿话来缓转,却见司马玉先对曾儿道:“曾儿,我们走。”曾儿扳回一着,正想乘胜追击,却见司马玉脸露痛苦之色,知道他病痛发作,马上闭了嘴,急忙问:“公子,你怎么了。”司马玉道:“没事,我们走吧。”曾儿并不想就此做罢离开,不过他知司马玉发起病来不是小事,天大的事也只好作罢,忙扔下一碇银子给老鸨,扶着司马玉出去。那老鸨没落本钱,便得了银两,自然高兴,却见那少年无故被曾儿反将一军,他又无处反击,坐在那里又怒又恼,悻悻无兴,老鸨怕他找自己的晦气,不吱一声,溜到别桌借着招呼客人把刚才的事情混开了。

出来之后,曾儿忙问司马玉:“公子,你没事吧,我们快回去吧。”谁知司马玉刚才不过是急怒攻心,这时走出,觉得眼耳清静,舒畅了不少,心中痛楚也消失了,便道:“我没事,不要紧。”曾儿虽听司马玉这么说,又见司马玉果然眉头舒展,不似刚才紧锁,却仍对刚才那对主仆不满,忿忿道:“他们是什么东西,竟然这样不把人放在眼里。”经过刚才的事情,司马玉对苏忆荫的想念倒冲淡些,他道:“此人自恃过高,若真有些才能,倒也罢了,若只是凭身份自恃,也不足一观,他再无理,也不必计较了。”

司马玉与曾儿沿着旧路往回走,曾儿问:“公子,你刚才在看什么呢?”司马玉一楞,才想起刚才的事,便道:“也没看什么,我只是看到那位少年和那婉娘在一起时,总觉得有些古怪。”曾儿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是因为他们的言行可恶吗。”司马玉摇摇头道:“不是,你没有发现,那少年的身形体态和那位姑娘十分相似,便连他握酒杯的手,都和那位姑娘一样,是用指尖端杯的。”曾儿回想了想,道:“公子,你一说我想起来,他们两说话声音都十分尖薄,不似男人的声音,哈,就他们那样阴阳怪气的样子,还敢大声说别人。”司马玉听曾儿此时还在忿忿不平刚才的事情,一笑过后便不再提及。两人正走着,遇见前来寻找他们的朱岷一行,司马玉也是只字不提船上所见所遇,只道朱岷出来找他辛苦,便随他们一起往回兵驿。

朱岷一路上讲些边城轶事给司马玉听,司马玉听了觉得十分有趣,听到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就问朱岷,朱岷也耐心解释。曾儿见行走的速度慢下来,故意落在后面,到各种摆着稀奇古怪货物的摊位上看稀罕。他看见前面有人在吹一种塞外的乐器,那种乐器十分古怪,吹出来的声音空旷苍凉,不自主就挤到摊位前,拿起一个放在口中比划。摊主十分和气,停下口中吹奏的乐器,示意曾儿学他的样子吹,他先做个榜样,吹出几个音符。司马玉也被这乐声吸引停下脚步,看曾儿吹,曾儿见众人都停下来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照着摊主的手势吹了一下,果真有声音传出,曾儿觉得好玩又得意,不由得笑了出来。司马玉觉得怪有趣的,也拿起一个,曾儿连忙接过,用衣袖擦拭乐器,觉得干净了,才递给司马玉,不过他擦了也不见得比没擦的时候干净。

司马玉本来就精通音律,这种乐器吹奏的方法又十分简单,他稍微看了看摊主的手势,又听了他吹出来的音阶,就完全明白了。他吹了一曲双声恨,这是一首南越古曲,表达的是牛郎和织女相隔银河互相思慕,曲调十分之哀怨缠绵,司马玉借以诉颂衷肠,表达了他此时的心意,略带哀惋的旋律配上苍凉的乐音,顿时吸引了周围人的围观。这首曲子朱岷以前从未听过,一听之下,却被完全感动了,他认真的看了看这位年青的公子。夜市里摊位上用来照明的灯火将昏暗的阴影投射到他身上,使他的俊美欣秀在虚虚实实,明明暗暗之中,因为只有他固定不动而更加真实动人。朱岷不知为什么联想起,那将要被暮色吞没的最后的绚丽光芒,人们虽然惊叹美景想要挽留,可是也明明知道不可能时的那种留恋、可惜与沉思感怀。围观的众人纷纷惊叹,但乐音中的感伤好象并没有在人们的感叹声中消逝,反而都停留在他身上。

司马玉吹了一段,停下来,周围的人刚才只是呆呆的听着,看见司马玉不吹了,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惋惜,相互都说司马玉吹的真好,摊主也听的呆住了。司马玉将乐器还给摊主,摊主连忙说:“公子你吹的太好了,这个就送给公子你了。”司马玉心里并不想要,但看见摊主如此恳切,就收下了,并吩咐曾儿给钱。曾儿掏出一锭银子,有二两左右,都要给摊主,摊主不肯收,连说是送给公子的,不要钱,曾儿哪里肯依,将钱硬塞给摊主,拿起乐器就走。摊主拿着银子说太多了,可是司马玉和朱岷已挤出人群走开了,他只好感激做罢。刚才人人听见司马玉吹的这样好听,大家都想试一试。司马玉走了没多远,听见后面此起彼伏的音乐声,不由和朱岷相视一笑。

突然司马玉停下脚,侧耳倾听,朱岷不解问道:“公子,有什么事吗。”司马玉摆摆手,问道:“朱将军长年在边城,有没有听过这个曲子。”朱岷用心细听,只听得出旋律俨然是北方民族的曲调,却是当真以前从未听过,曾儿却知道,抢先道:“这个,夫人小时候教公子唱过的。”司马玉点点头,司马玉的母亲本来是女真人,这首曲子是小时候她母亲教他唱的女真童谣,想不到这里也有人会这首曲子,司马玉十分感动,回过头去寻找到底是谁在吹时,整个人立时呆住了。

原来吹奏这首曲子的不是别人,竟是他朝也想暮也念的苏忆荫,听熟悉的歌声回荡街市,司马玉痴痴的望着她,正是“众里寻她千百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苏忆荫对这个曲子不太熟,一边吹,一边看着旁边的人,似乎向他们询问吹得对不对,吹得顺口了,她又似乎得意于自己还记得曲调,一边吹一边悄悄翘起嘴角偷笑,如此天真无邪,牵惹人的心目。那个人群中仙子,那个他魂梦所系的女孩,竟就这样吹着他熟悉的歌谣,翩翩而至,突然降临到自己身边。你是月宫的仙子,还是树林的精灵,你是天空那流动不着痕迹的云彩,还是那身着彩翼轻盈灵动的飞蝶,要如此轻轻飞来,悄悄的停歇在追寻人的肩头。

原来不知什么原因,苏忆荫竟淹留在这个镇上,方才路过时,正好听见司马玉的吹奏,觉得很好听,便跟着别人试吹,这首曲子是她顺口吹出的。好像很小的时候,母亲教给她的,年长日久,苏忆荫本来对母亲教过她什么歌曲毫无印像,可是一拿起乐器,想到要吹什么才好,曲调旋律便立刻涌出。不过,她无意随心吹奏出来的歌谣,在司马玉看来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就好像是上天的安排,就好像苏忆荫一直都在他身边,只这首简单的曲子,便证明他们俩是如此的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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