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糊涂下去,不能再让李建国像呼狗一样,恣意使唤。”牛强鼓起勇气,对梦影说。
“您与李建国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或者说,您有什么把柄捏在李建国的手中,能不能方便说出来,我帮助您分析一下。”梦影看到牛强态度的转变,趁势追问。
“陈年一笔旧帐,李建国已经捏住我十多年。”牛强深吸几口香烟,将烟蒂按灭,甩到垃圾桶里,沉重地对梦影说。
“现在不说,等待何时,在我这里不说,还有谁能与诉说。”梦影急着补充道,她不能让牛强欲言又止。
“事情是这样,改革开放初期,我与朱兆有在围墙上打洞,搞起窗口经济,活跃了当时的商品流通,赚了第一桶金,接着又开始建工厂,从加工制造到营销一条龙,利润空间更大。朱兆有当上滨江的首富,成为人们街谈巷议的英雄。可是,没有想到好景不长,正在事业发展得轰轰烈烈之时,风云突变,上边来人查朱兆有,认定朱兆有倒买倒卖,犯有投机倒把罪,其实是无稽之谈,货物是我们从沿海开放得较早的地区,千辛万苦购买进来的,有许多货都是自己亲自肩扛背驮,至于在滨江买出去什么价钱,只要消费者接受,应该是公平买卖。然而这样的行为,竟成了违法行为,依据是商品赚取的利润太大。”牛强谈起创业的往事,如数家珍,历历在目,连他搭乘长途客车,怎样给一麻袋货物省上一毛钱的细节,叙述得活灵活现。
“朱兆有是法人代表,上面找他的麻烦,怎么又把你扯进去了。”梦影不理解地问。
“当时上面对公司派住工作组,工作组宣布公司全面停产,办学习班,讨论会、检举会、批判会接二连三,后来连商店也全面停业。李建国是工作组的成员之一,在财务科查帐时,有一张单据是我经手的,倒卖一批钢材。”牛强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下来,像是在揭一块始终不能愈合的伤疤。
“等一下,公司的钢材怎么就不能卖出去。”梦影抓住问题的关键,继续发问。
“当时的政策不允许,如果建设厂房多余钢材,只有上级管理机关有权调剂到别处再使用,单位无权私自出售。李建国对我进行突审,如不老实交待,将我关进大牢。我就一五一十地将前后情况,如实禀报。这批钢材是当时经济管理部门的头头李再,按计划价格批给我们,我们再按市场价格卖给下家,赚取的差价,按五五比例分成,李再拿五成,剩下的五成由我们公司得。至于李再是李建国的父亲,我后来才知道。”在梦影面前,牛强毫无保留,他第一次将这个情况,向李建国以外的第二个人透露。
“李建国对我说,坦白从宽,只要我不透露这批钢材的内幕,他担保我不会出事。”看梦影不但认真地听,而且还拿着笔,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牛强怕自己讲的内容有所遗漏,仔细地想了一想,又急忙补充道。
“从此以后,你就成为李建国的哈巴狗。”梦影收起钢笔,抬头满意地对牛强说。
“不只是当哈巴狗那么简单,给他个人的贡献也不小。”牛强下定决心,破釜沉舟,义无反顾,将他与李建国之间所有的事情全部抖落到阳光下。
“牛总,您讲给李建国个人的贡献,具体指的是什么?”梦影又重新拿起钢笔,认真地追问。<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