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溯心想这倒有趣儿了,便将那酒樽重重往案上一顿,骤然一声大吼:“拿好酒来!”
那大妇人此时已行至堂中,见明溯犹自装痴卖傻,便讥讽地言道:“到我红袖招闹了事,还想喝酒?!我看还是到那洛阳狱中好好品尝一下辣椒水儿,清醒清醒头脑吧。”洛阳狱与那廷尉狱并称帝都两大监狱,只不过廷尉狱位于廷尉府内,属于“诏狱”,专门收审重大案件的涉嫌人犯,其中多是王侯大臣和郡国守相,至于寻常百姓,犯了事儿,只得往那肮脏的洛阳狱收押了。
“这位大娘……”明溯却毫不在意那大妇人的毒舌。
“这是我们掌柜的。”旁边小厮见明溯轻浮,便上前喝道。
“哦,原来是掌柜的,失敬失敬。”明溯微微将手往中间一拢,语气突然一转,故作疑惑地问道:“适才,我听说这红袖招似乎是甚么宫中的大人所支持,却未听清是哪位大人,不知可否再说一遍。”
“中常侍郭胜郭大人――怕了吧?”那小厮得意万分,见明溯发问,便回了一句。
“怕了。”明溯悠悠地叹了口气。
见明溯服软,那大妇人顿时松了口气,堂中大汉、小厮口气是猖狂,一个个连声喝令诸人束手就擒,等待天明之后送官问罪。
“哎……”明溯长长地叹了口气,对那犹自手握直剑不放的郭贵高声喊道:“七弟,这红袖招却是你那伯父开的,赶明儿个,万一被他知晓你这个唯一的宝贝侄儿趁夜过来狎妓,竟然还被人打伤了,这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还是作罢了吧……”
郭贵闻言将那直剑重重地甩在地上,“呸”了一口,上前推开那汉子,出去拉了大小侍女转头便往那黑幕之中行去。
此时,大妇人并堂中一众姑娘、丫髻、龟奴尽数傻了眼,怔怔地望着那郭贵的声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真是索然。”明溯意兴阑珊地立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行至那大妇人面前,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言道:“掌柜的,今儿个玩得不甚开心,我就先走了――对了,都是一家人,想必不会向我收钱银了吧?”
这时,那大妇人方才回过神来,惊疑地问道:“你说那位大爷是甚么人?”
“郭大人的侄儿啊。”明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声,眼珠转了几下,惊诧地言道:“看样子,掌柜的并不认识我这郭贵兄弟撒……难不成,方才你是假借那郭大人的名头来恐吓我等?”
明溯惋惜地咂了几下嘴,继续言道:“若是如此,可就糟了。我这郭贵兄弟最是实诚,今晚跑过来寻花问柳,不小心撞了自家大伯的生意,明日一早肯定会过门请罪。你说这郭大人见宝贝侄儿被打了,对方还冒充自己的人,这个心中暴怒之下,会不会……”
明溯摇了摇头,便也不再多说,转头便欲离开。那大妇人却是急坏了去了。正如明溯所料,她虽然寻得人情以重金托得郭胜手下小黄门庇护,却哪里见到过郭胜本人。那郭胜与张让、赵忠等人交好,朋比为奸,肆虐中庭,寻常官宦人家,听了其名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赶紧赔了钱以求消灾,哪里还有心思与这些窑姐儿去理论甚么。不想,这河边走多了,今日却遇上了正主儿的侄子,而且,听那话音,还是唯一的一个宝贝。<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