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宇文融顿起疑惑,李璲接着说:“您想,那都是些什么东西?都是贪官污吏啊!且不说将来有机会他们会反咬本王一口,就说此刻,父皇和徐国公、燕国公、信安王叔等都盯着我呢,攥着几百号官吏的罪证不报,父皇会怎么想?说我结党是轻的,没准儿有人参我个裂土封疆!萧大人他们也会因咱们笼络小人、不笼络君子而失望的呀。”
“这……”宇文融点点头,担忧的又摇摇头道:“那你怎么不把他们全都押解进京交陛下发落?怎么也不该私自行刑啊,这就不是僭越了吗?就不怕陛下疑心你胆大妄为!”
“怕啊,因为怕,所以才要这样做!”李璲眼望长安方向,叹口气道:“正像您刚说的,我把所有势力都得罪光了,仪王李璲要做孤臣了,岂不是正好让父皇放心?结不了党了……再说,把那么多人犯摆到父皇面前,朝堂上全是蛛丝网结,那不是让父皇为难吗?”
“破釜沉舟倒是不错,老夫恐怕今后的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宇文融语重心长的说:“但殿下现在就开始求自保,难道没了进取心?奏折上潁王和永王也具名了,若成为众矢之的了那还怎么争?你该给杜暹、李元纮两个老不死的去封书信,问问他们的意见。”
“十三弟和十六弟的情谊我领了,他們比我有勇气……”李璲笑起来道:“不过不用去书信了,来之前二老就说做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呢!哈哈,他俩可比您张狂多了呢!”
“这俩老不死的!越老越不稳重,”宇文融冷哼一句,笑骂道:“我看他俩就是太闷了,才给殿下出坏水儿,好在一旁看热闹,根本就没安好心!”
宇文融说到最后一句,自己也笑起来,难怪人家比自己做宰相时间久,果然杀伐果决强过自己谨小慎微。吴广过来扶着宇文融下楼梯,几人出了塔往山下走,扬州城内还有更多的事儿等着呢,润州江边这三座山要变成仪王学院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扬州刺史府中今天聚集的人群中已经没有穿官服的了,取而代之是一群各色布衣打扮的人,但您可千万别小瞧,再仔细看去,虽然穿粗糙的布衣,但他们腰间的碧玉佩闪动清冷的光、发髻的玛瑙簪呈现流云饰、手中象牙骨的折扇雕着福寿纹,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大商人!
身份不同的人,仪王府对待的态度也截然不同。商人们在别处只能跪着,但在这里那是各个有座位,腰杆挺得笔直真叫扬眉吐气啊!没人埋怨仪王殿下快一个时辰还没露面,因为喝着仪王府的茶在这儿待得时间越久那是越有面子,殊不知多少商人想坐进来,人家王府还没请呢……
有脾气急的年轻人已经开始闲聊了:“有仪王来此撑腰,咱们商人的春天来啦!哈哈,众位掌柜你们说,仪王殿下到底有什么好事儿交给咱们啊?”
“依老朽说稍安勿躁,静等殿下回来不就明晓了?”一个八字胡的佝偻老者,打从坐下他端着仪王府粉彩瓷杯就放下,眼中的炙热隐藏起来,摇晃着脑袋闭着眼说着,心道这可比镖局门市贩来的那几批货精美多了!真不知仪王怎么造出来的。
“要猜也不难嘛,赵掌柜、于掌柜看看周围吧,”一个满脸和气的矮胖子眼珠滴溜溜转,一开口就吸引了周围目光,得意道:“扬州城那么多比咱们财大气粗的米行、布庄的东家可都拦在门外喝风呢!在座的可都是开砖窑、烧瓷器的,谁不知道仪王府最有名的就是这精美彩瓷啊?”
“对对对,马掌柜说得对,那您快给大伙儿预测预测,”后面就坐的一个大汉扒到前排,很是热络的替所有人问着:“仪王今天是打算转让技术呢、还是单纯的找咱们代销啊?”
“年轻人有活力啊,什么事儿都往好处想哈?”那八字胡的老头不满大汉扒着自己椅背,沙哑的嗓音如石缝里磨,幽幽的泼冷水道:“技术是咱工商的命根子,让你转让你干不干?至于代销,用得着把咱们所有人都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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