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门楼上灯笼高悬,打谷场四周也早已燃起了十几个火把,把偌大的打谷场照得亮如白昼,场地上临时架起了上百个桌子、条几,村民们正忙忙碌碌地将一盆又一盆的汤汤水水摆上桌面,边上支起的几十个大灶正呼呼地朝外喷着火舌,高高摞起来的一排排蒸笼热气腾腾,一溜儿利津老窖酒坛足足摆了几十米长……
王荀见状不由得大喜,连连拱手向老太爷云山致谢,一面吩咐下面妥善安排。“灾荒之年,不多讲究!”,云山一面谦谦着,一面与云河、云安等几个老兄弟一道,将王荀等主要头领引到院内堂屋里落座。
打谷场上的众人,大都是些寻常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大阵势,眼见领头的离开,嗷嗷叫着就要哄抢,被队伍里几个小头领赶忙喝止。捱到一圈圈安顿下来,早已是两眼绿光,急不可耐,饿虎捕食一般扑了上去。一顿风卷残云,天昏地暗,吃的是盆干碗净、菜饭横飞,直喝得嘴歪眼斜、哈拉子直流,踉踉跄跄,东倒西歪,醉倒了一地。
暴饮暴食、胡吃海喝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乌合之众的劣性逐渐显露出来,越发地不服管束,不听从调遣,开始胡作非为起来。而且,这种情况一天天下来,愈演愈烈、渐渐变得不可收拾,王荀等首领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心知任其发展下去必将酿成祸端,必须痛下决心加以整顿。
经过商议决定:队伍对外统称义军,将所有人员按来源构成,分成十二大队,下设中队、小队,进行层层辖制。并委托云尚忠草拟大军号令,令行禁止,不得胡来,违者严惩。另外,五股道所属队员单设大队,由云尚忠直管。
王荀等统领的各路义军,管束松散,成员本来就是些流民居多,散漫惯了,突然受到约束,自然浑身不爽。号令颁布以后,屡屡有违禁者出现,在结结实实挨了几军棍惩戒之后,抱怨不断,竟然悄悄溜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