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卑鄙?太下作?”宋教仁冷笑道,“比起共和党的贿选、舞弊,我们这点小伎俩算什么?政治本来就是肮脏的,它只包括三个含义:残酷、血腥、欺骗。纵使孙百熙号称当代圣人,从政之后也逃不过这个范畴,何况等而下之?我们既然决定从政,就不必故作清高。
“再者,共和党就是袁项城豢养的走狗,他们要是执政,我们革命党流血铸就的民国会变成什么样子?新中国党则是毫无政治主见,依违于我们国民党和袁项城之间,朝三暮四,东食西宿。相对于新中国党和共和党,至少我们目的是清楚和正确的。既然目的正确,手段上有些小瑕疵又打什么紧?顶多就是事急从权罢了。”
蔡元培脸色更加深沉:“如果手段不正确,即便结果正确,又有什么意义?”
宋教仁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孑民兄,宋某知道您与孙百熙关系匪浅,早在十年前经世大学成立的时候就曾以副校长之职相召,邀请你北上执教;现在就任教育总长也是出于孙百熙的大力举荐。此次邀请孙百熙北上就职,只怕还得孑民兄您亲自出面才好。”
蔡元培冷哼一声,不怿地答道:“既然你知道我和孙百熙关系莫逆,还想让我出面邀请他北上?难道你想陷蔡某于不仁不义之地?”
宋教仁连忙答道:“宋某岂敢!只是孙百熙此次北上对于新中国党来说未必全是坏事,只不过对我们国民党更有利而已。孑民兄作为教育总长,想来也应该知道这次会员评选涉及全国近十万人,而且要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完成,任务艰巨;现在各地士绅又为会员评选事宜闹得不可开交,请愿抗议不断。如果照这样下去,在明年参议院会议召开之前绝对难以完成议员选举。
“参议院会因为中央学会没有选出议员而延期么?显然不会!那就意味着中央学会的8个名额彻底被浪费,这对我们是个损失,对于新中国党来说也是个大损失,唯有共和党和袁项城对此是乐观其成。如今能够改变这一局面的只有孙百熙,因为他在教育界的崇高地位是大家公认的,而且对于中国高等院校发展情况了如指掌,像眼下闹得沸沸扬扬的资格解释问题,他完全可以一言而决,无人再敢提出异议。既然如此,孑民兄为何不愿请他北上呢?”
蔡元培虽然知道宋教仁用意不纯,但当前面临的困境却确实如其所言,除了孙元起很难破解,拖延下去很可能教育部和候选学生两败俱伤。――在真实历史中,就是因为互选资格的激烈争吵,在学界酿成了意想不到的风波,以至于教育部与无互选资格的学生相持不下,双方都分别诉诸法律。最后以兼任教育总长的陈振先解除兼职,也无人通过中央学会当选参议员而告终。这也最终致使中央学会胎死腹中。
宋教仁见蔡元培有些意动,又赶紧趁热打铁道:“宋某如此手段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们国民党、同盟会和光复会!昔日为了革命成功,光汉子(徐锡麟)手刃安徽巡抚恩铭,最终心肝被刳而无悔;鉴湖女侠(秋瑾)举义于浙江,事泄从容就义于绍兴;熊味根(熊成基)谋刺清廷考察海军大臣载洵,愿以鲜血浇灌自由之树。
“孑民兄,你忍心看着无数先烈为之奋斗的伟大政党就此衰落么?你愿意看到先烈碧血铸就的民国如此衰败么?现在国事蜩螗,民不聊生,我们革命党人有志奋起,将当前政局洗刷一新,使得民国屹立于世界强国之林,以告慰诸位先烈地下之灵,使他们含笑九泉,难道这也有错么?”
蔡元培只好松口道:“那我就给孙百熙写封信,至于成与不成,那就非我所能及。”
宋教仁顿时大喜过望:“好、好、好,那就有劳孑民兄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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