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梅峰上辈子虽然没送过外卖,但好在这活属于熟练体力活,没什么技术门槛,就是遇到一些没电梯的老旧小区爬楼梯让人有些恼火。
四个小时过后,
时间接近傍晚五点,
劳累了一下午的梅师傅骂骂咧咧地从老小区一栋五楼下来。
“妈的什么奇葩!”
刚刚这一单有个小仙女点了份华莱士,说她正在家接了一单陪玩,让梅峰等二十分钟她自己亲自下楼拿,不要敲门,不想让自己父母知道。
梅峰好声好气说自己还有别的单子,没时间等那么久,结果这小仙女就发来一连串灵魂质问。
“你怎么那么没耐心?”
“没耐心会受到差评的。”
“你必须在楼下等我,我今天一定要亲手拿到我的外卖,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教你一次为人处世!”
“你要是敢按铃就报警你骚扰。”
“我有抑郁症,你别逼我!别说我没先提醒你!”
“......”
这特么彻底给梅峰整不会了!
其实送外卖就是这样,面对的是全社会各色各样的人,平日受限于圈子遇不到的人你送外卖都能遇到。
但梅峰谁啊?在酒吧面对大金链子都敢一挑十的主儿,这种傻哔绝不可能给她惯着。
他直接上楼啪啪一阵敲门,差点吓得小仙女父母以为查水表,一脸懵逼地给开了门。
梅峰见了人,却立马礼貌无比地双手奉上外卖,并贴心留言:“XXX女士下单的按摩棒已经送达,商家提醒,请在使用后仔细清洁,方便下一次使用,干净又卫生哦。”
说完直接潇洒后撤步下楼。
估计这会儿,那个小仙女的父母正站在女儿房间门外,拎着外卖,满脸复杂地听着门里的陪玩女儿在和榜一大哥娇嗲嗲的发烧......
那画面一定很有趣。
梅峰微微一笑。
外卖人的快乐,就是这么枯燥且低调。
这时,他手机忽然震动“叮咚”一声,小黄外卖平台上收到了催单信息。
“哥们,你外卖到哪了?我要饿死辣!”
面对这种催单,梅峰的回答还是很理智的,看了眼配送距离就是同小区,立马骑上小电驴回了个消息。
“没有人能在我手上饿死,十分钟不到我死。”
不料对方一看立马慌了,赶紧回复,“哥们我开玩笑的啊,你慢点,安全第一。”
梅峰呵呵一乐,这个世界正常人还是挺多的,也没必要因为踩到一坨屎就幻想自己掉进了粪坑。
......
十分钟后,梅峰送完了这一单刚好凑满20单。
累积下来任务差不多算是完成了了一半,赚了100块出头。
难得的清闲了下来,他的心中感慨了一下送外卖真寄吧累!平台真寄吧黑!
不过经过一下午的配送,凡事爱总结的他也总结出了一点规律。
首先就是系统派单尽量不要拒绝,新手期系统派单都是很近的或者顺路的,比自己抢单靠谱;
第二点就是一定不能贪多,超时的处罚很严重,下午有一单他只超时了两分钟就被扣掉了那一单的40%;
另外还有就是有的取餐点定位不准,按照导航根本找不到,这一定要给商家打电话或者问问路人,梅峰下午有一单就无头苍蝇一样找了半天,最后还是问了一个附近的兄弟才搞清楚......
尽管只是系统的任务,但梅峰还是默默地牢记下了这些,手机忽然再次震动发出了“叮咚”的提示音。
“您附近有新的订单,是否进行抢单!”
抢啊!
不抢我啥时候能赚够两百块?
叮咚!
抢单完成。
梅峰瞥了眼取餐点。
“老梅包子铺”。
等等,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无所吊谓!
赶紧挣够200块就完事了,梅峰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百味人生”系统会给他开出什么盲盒了。
......
骑着小电驴一路狂飙,
梅峰过了几个红绿灯,进了一片京海市东边的城中村,弯弯绕绕穿街过巷,眼前的一切在记忆里却愈发熟悉。
当他转过街角,看着斜前方不远处那个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上沾满油污的招牌时,儿时的记忆顿时一下子全部唤醒了。
淦!
这特么不就是我家吗?
是的,梅峰前身的家就住在这片城中村,母亲离家改嫁,留下兄妹四人被老父亲梅修文拉扯长大。
往上数,大哥梅岩,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今年三十二岁在家里的包子店帮忙起早贪黑赚个辛苦钱,二姐梅丹,下面还有个读小学的幼妹梅兰。
对这个家,前身记忆最深的好像就是二姐梅丹,常常埋怨父亲梅修文给自己差劲的出生环境,大学毕业投资生意被骗,掏空家里的十五万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家里一直在还钱——原主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读大学开始就勤工俭学,不想花家里的钱,后来在创音之声被赶鸭子上架参加选秀又没工资,想买礼物也不好意思跟家里要钱才选择去送外卖。
好在她学校期间钓了个有钱未婚夫,最终认清现实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现在已经准备嫁人结婚了。
说起来,原主的记忆里似乎一直有些讨厌这个二姐。
因为对方时不时回家就教育上小学四年级的妹妹梅兰,说什么“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一定要擦亮眼睛,要是找到咱爸这样的这辈子就完了”这样的话。
伴随着记忆逐渐涌入脑海,
梅峰也到了老梅包子店门口,发现门口停了辆价格不菲的进口轿车,按照记忆貌似是那个准姐夫的车。
嗯?他们回来了?
记忆中梅丹似乎挺嫌弃这里的来着。
梅峰正这么想着,就听到门里传来一个女人扯着嗓子的尖锐声音,“大哥娶媳妇要钱,我出嫁也不能没有嫁妆,爸你不能偏心!十五万,今天一个子都不能少!”
梅峰下了小电驴,瞥眼朝着门里望去,就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肩上挂着名牌包,颇有几分姿色,旁边跟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女人正颐指气使地站在屋中间,对着一个头发花白闷头蹲着的老男人喋喋不休。
角落里,大哥梅岩的破旧围裙上沾满了白面粉,他长得五大三粗,面容却有些憨厚,正局促不安有些结巴地说道,“阿丹,这几年...这几年咱家...咱家一直在还你做生意欠的钱,小峰又在读书,真没攒下多少钱,我和爸凑凑也只有七八万。”
不料一听这话,梅丹却像是炸毛的母猫,立马瞪着眼睛对大哥梅岩咋呼道,“好啊!我就知道你们当初对我投资有意见。我大学学的就是金融管理,我们同寝室的女生家里都能支持创业,咱们家就不能?”
“哦?就因为咱们家穷?我穷我有理?我妈当初离开这个家真是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早走早脱身!”
眼看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旁边蹲在门槛外面闷头抽着两块五烟的梅修文忽然狠狠地吸了一口丢掉了烟屁股,在地上踩灭了烟头,转身回屋里取出一个存折递了过去,声音硬邦邦地说道:
“这是家里剩下的七万块存款,剩下的钱等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补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祝贺你早日脱离老梅家这个泥潭。”
梅丹愣了一下,旋即生怕父亲梅修文反悔似的赶紧一把将存折抽了过去,然后才反应过来父亲的话里有刺,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就知道咱家重男轻女,这钱我要是不开口要,以后就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是吧?”
父亲梅修文的眉毛颤了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低头什么都没有说。
旁边放学回来的妹妹梅兰见状却忽然鼓起勇气,怯生生地仰着小脑袋对梅丹说道,“二...二姐,大哥早上出摊在外面卖早点,很辛苦的,那钱是咱爸年初计划着想给哥在附近租个店面,你拿走的话...大哥他们就没钱租店面了。”
“那我管不着。”
梅丹双手环抱胸前不耐烦道。
忽然,她低头抬手用力戳了戳小妹梅兰的脑门,板着脸教育道,“你这丫头傻不傻,你心疼他们,谁心疼你啊?以后你长大了听姐的话,该要的一分不能少,女人要学会为自己争取。”
说完,她环视周围轻哼了一声,对旁边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说道,“还愣着干嘛,走吧,还指望人留你吃晚饭啊。”
“对了,我年底结婚,剩下补给我的钱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