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众官员,就连师轻青也是颇感意外,想不到堂堂的新科状元竟只是一个县令,还是荆封城的,连个京官都捞不上,可意外之余,不由想起文书贵方才所答之言,想必是皇上所想出入太大,失望之极,赏个县令也不过是怜惜寒窗苦读之苦罢了。
然而文书贵却还是看不清,“臣有异议。”
“哦?你有何异议?”北夏皇的眸子微微眯起,以师轻青的了解来看,已是滔天大怒了。
至今为止,还未有人居然敢对皇上的话有异议,师轻青想要劝一劝文书贵,不要轻易触碰皇权,却在听闻文书贵的下一句话后,停了手。
“皇上,微臣认为,青箩帝姬有舞弊之嫌。”
此言一出,众人皆摇头不止,想不到竟有人愚钝至此,看来连个县令也是保不住了。
皇上的脸色微沉如水,面罩寒霜,斥道:“岂有此理,文书贵,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皇上没有直接定文书贵的罪,想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但文书贵却不自知,只是想着自己寒窗苦读终究是没有敌过人家生来富贵,当下朗声道:“皇上,微臣曾在考试当天听见帝姬之友询问帝姬索要试题,之后盖清盖先生更是亲自领了帝姬前去,而盖先生正是出题者之一,七皇子乃是帝姬之兄,文老乃是其之师,师相乃是其之父,所以微臣断定,帝姬定是事先早已知晓试题答卷!”
师轻青闻言不由冷笑,想不到此行一来全部都是虚言,亏得自己还护着他不让他被误伤在花羽长鞭之下,原是为了权势不择手段之徒。
“照你这么说,那朕也是将试题泄露之人喽?”
皇上严厉一扫殿下之人,锋芒直逼文书贵,吓得其忙俯首在地,高呼,“微臣不敢。”
看来此人是只听了前半段不知后半段了,师轻青突然想起方才司马彦的目光,只怕他早已勘破了吧!
“这试题由几位爱卿写出之后,交予了朕,放置在了朕的顺天殿里,寝宫之内,照你这么说,朕乃青箩之父,定是将试题泄露了出去了,是否?”
文书贵原本极为自信的声音突然慌乱了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听到有人问帝姬,微臣推断…微臣觉得…觉得帝姬定是知晓试题…方才答得上来,成了百花状元……而帝姬之所以能答上这…殿试,想必是早已听闻此事……”
“岂有此理,此人心胸狭隘,陷害同门罔顾皇权,给朕拖出去斩了。”北夏皇听了文书贵此言,已是暴怒之极。
文书贵到得此时,才明白过来说了什么,全身颤栗不止,只哭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微臣知错,微臣知错……’
师轻青突然想起那日明瓦大屋内,夏寒的一番话,如若不是夏寒,她也不会推断出劫匪一事的蹊跷来,如此,也算是文书贵所言的早已耳闻吧!
“父皇,儿臣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这位文…县令。”
“问吧!”
师轻青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瞧着文书贵,轻笑出声,“敢问文县令,你可知你自己效忠的是何人?”
文书贵虽讶异师轻青此言,但自知在罪难逃,认命地答了,“自然知晓,身为北夏子民效忠的自然是北夏君王。”
师轻青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可知你质疑的是何人?”
“是…是北夏君王。”
“你可认得我?”
文书贵仰头瞧了瞧,随即十分闭眼,心中实则不愤感之侮辱,“帝姬有话不妨直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是皇上亲封的青箩帝姬,一等功侯师相的长女师轻青,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觉得我为何要走科举之路?莫非你觉得我为的只是让你看到我的背后有多少人?”
“你看不清楚时局,对二皇子一事大加妄言,未曾多加深思就胡言乱语,枉你熟读圣贤之书。还有”说道此处,师轻青略顿了顿,随后语气徒然加重,指着他道:“还有,你冒名顶替文书贵前来,你到底意欲何为?”
“什么?冒名顶替?”“居然有这等事?”“……”
“我就是文书贵,我不知道帝姬为何要诬陷于我,还是因为我方才说帝姬事先知晓试题,恼羞成怒?”文书贵听了师轻青此言,越发理直气壮了起来。
师轻青却反而越发笃定,来的路上,师轻青问他父母一事,他说的是‘父母年迈不宜长途跋涉’,可师轻青却在有一次帮文老统计学子名录之时,看到过文书贵,父母双亡的字样。
本是不确定,因着他方才的答题完全不似一个状元之才的人说出来的话,才加以试探,想不到果然被师轻青料中。
“那我方才问你父母一事你为何说你的父母远在北夏边境?”
“帝姬休得胡说,在下说的是父母在千里之外罢了!”
闻得此言,师轻青微微一笑,果然中招。
那文书贵见师轻青突然不再说话,抬起头见众大臣已在纷纷议论,才回味过来。
朝上大臣里不乏渡门书院授课之人,对于文书贵还是有所了解,此人乃是无父无母,何为父母远在千里之外呢?
“来人,将此人速速拿下,交予刑部审问后处死!”
北夏皇声一落,顿时有身着铠甲士兵上前来将文书贵拖了下来,嘴里还来不及开口已被捂死,只是挣扎着,犹是不甘。
可那些士兵又岂是弱质书生可比的,不费吹灰之力便已将这人拖了下来。
朝堂之上顿时恢复宁静,这样一来,文武百官都不由对师轻青刮目相看了。
师轻青却只是躬身静立一旁,不卑不亢,并未因方才一事倨傲,北夏皇瞧得频频点头,十分满意。
就连司马彦亦是不由对师轻青多看了几眼。
总之,殿试算是圆满结束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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