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你想得美!”白母怒瞠目:“这些都得给我女婿送去,少一样都不成!”
白虹对在短短时间内从慈母变为尖刻“恶婆婆”的母亲,感情很复杂,震惊之余,还有一丢丢酸涩和愤怒。她妈偏疼了她那么多年,突然“变心”,眼里只有她的好女婿,真是叫人羡慕又嫉妒。
白虹有点能体会当年她大哥、二哥对她的妒忌和对父母的不忿了。
“我说虹虹,你也太小气、忒不懂事!你男人在城里辛苦挣钱养家,你都不知道多给他送些好吃好用的!”
“让你送点什么,就跟我讲县城什么都有,爱国什么都不缺,送什么送,你这样,多叫人心寒!爱国可是把他的钱都交给你把着!想抽包烟、喝瓶酒,还得向你申请。你怎么也不给他买些东西!你瞧瞧咱们这乡下,哪家男人能有爱国这么大方心宽?对咱们这些岳家人,比对他们章家族里的自家人还好!”
“是,您说得对,爱国什么都好!我不给买东西,那是因为您什么都要给女婿带,给女婿做,给女婿买。事儿都叫您干了,我干嘛还废那个劲儿?”白虹理所当然道。
“你……”白母叫幼稚不会持家、不会照顾自己男人,跟了她快二十年,还是没学会怎么当一个合格的贤妻良母的女儿,气红了脸,想抬手拍女儿两下,又舍不得,心窝子都叫一股邪火烧疼。
“冤家啊!”白母拍着自己的大腿哀嚎两声,不顾白虹的阻拦,找了根又长又结实的麻绳,把装核桃、板栗、松子的那一大袋子绑在自行车的横杠上。
随后动作利索地将装鱼的袋子吊在自行车的龙头上,拍着站在一旁稳住自行车的女儿的肩,喊道:“好了,出!你先动车子,我一会儿跳上后座。”
“那我骑慢些,你悠着点儿跳!小心闪了腰。”白虹摇摇晃晃骑着车子出,白母助跑几步,以不符合她年龄的极灵活的身姿弹跳上自行车后座,把女儿当成拉车的老马,拍着女儿的后背,在一群围观村民羡慕的注视中,吆喝一声:“快快走起!我上次和女婿约好今儿到他那儿吃午饭,都九点半了,骑快些,别耽误我和女婿吃饭。”
悲催的“拉车老马”白虹没吭声,只默默冷笑。以前村里婶子嫂子们说出嫁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不再受娘家重视,她还持怀疑态度。如今嘛,呵呵……
白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吃太多,猛长了十斤,导致虚胖体弱,还是她妈带了太多东西,给她增加太大负担,致使她自行车骑到半路,全身疲软,眼前还隐约闪烁着金星,再也踩不动脚踏板。
更叫她难以忍受的是,她那已经长了不少的肚子,还开始隐隐作痛,越来越疼!不是吃坏肚子的疼,也不是经期到来的疼。等等!她的经期似乎已经推迟了二十多天。
白虹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可能已经怀孕,因为劳累过度(独自骑着负重过两百四十斤的自行车跑了二十多里路,可不是闹着玩的),她的孩子,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白虹当机立断,叫白母跳下自行车,她也紧随其后从车上下来,捂着肚子弯腰立在路边上,面色白对白母道:“妈,算算我都二十多天没来了,很可能有了。可是我肚子有些疼,不能再骑车。我想先去前面镇卫生所找医生看看,你慢慢推着自行车过来。啊!”
“行!”白母连声催促女儿:“你快去!这可不是小事。万一我外孙真有什么好歹,看我不骂死你。”
“哎!我先走啦!”白虹快步朝卫生所而去。
白母推着自行车边走边对着空气叨叨:“虹虹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自她结婚后,我和她姑、她大姨也不知跟她说了多少遍,要她注意自个儿身子。那孩子都拿我们的话当耳旁风,月事推迟,也不和我说……”
“哎!我这当妈的也是,太粗心!都忘了问她。还让她骑车载我跑了这么远,要是孩子真有什么事,叫我如何跟虹虹和女婿交待?”白母不可避免地陷入焦躁的自我谴责和悔恨中。
好在她过去那么多年给菩萨烧的香都没白烧,毛主席语录也没白背,多亏老天和毛主席保佑,她女儿和肚里的小外孙都没有大碍。
白母提心吊胆来到卫生所,听到里面的医生说大人和小孩都还好,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
只是因为白虹运动过度,导致怀相不太稳。医生嘱咐白虹最近一月内最好不要骑车,不要过度劳累,好好在家躺床休息。有条件的话,多喝些鸡汤,吃点鸡蛋、小米、鱼肉之类的食物养养身体,对孕妇和孩子都好。
白母点头哈腰的一一应了,反复询问医生一些养胎的方法和注意事项,将之铭记于心。
这会儿,她脑子里只有不小心被她间接伤害了的可怜女儿和外孙,金疙瘩女婿转瞬被她忘到了旮旯里。
白母先让吃了安胎药的白虹在卫生所的病床上躺一会儿,她把白虹的自行车推去白虹大姨家,把白虹怀孕的好消息报告一通,然后心急火燎回卫生所把白虹接去她大姨家,让她先在那儿住一月。
因为医生说她不能再骑自行车,也不能走远路,可以适当的散散步。现在快到期末,白虹放不下她的工作,白母只好拜托自己大姐收留她和女儿一段时间。等她闺女养好身子,学校也该放寒假了,到时她再把白虹接回娘家住。
杨家在镇上开了唯一一家酒馆,生意还不错,家里的房子挺宽敞,光是客房,就有两三间,完全住得下白虹和白母。杨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很喜欢白虹,白虹也不是第一次住杨家,一点儿也不觉着不便。
或许是她累着了,白虹到杨家后,话也没说两句,吃了碗面就到客房躺下,陷入香甜的梦境。
她倒是万事不愁,在县城国营饭店看准时间,做好一大桌好菜,几等她和岳母不至的章爱国,都要急死了!
这离他们约好吃饭的时间都过去两个多小时,媳妇和岳母的影儿都没见着。她们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会不会掉水里掉坑里了?还是连人带车摔到山坡下动弹不得……
章爱国越想越焦灼,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又好似无头的苍蝇,心不在焉地店里店外跑了十几趟,终于按耐不住,在他叔的大声咆哮中,很不负责地丢下做到一半的菜,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往白家赶去。
凑巧的是,他刚出城,就和杨成功碰面了。
原来杨成功得了白母的嘱托,特地骑车来县城,向章爱国说明她们迟到的缘由,顺便报喜。
杨成功根本想不到,他这个一向稳重、就算泰山崩仍面不改色的侄女婿,听到妻子怀孕,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傻乎乎地望着他呆。连自行车都没稳住,下一瞬就连人带车摔倒在他面前。
杨成功面色迦唬扌Σ坏每醋疟硐挚湔诺恼掳鞍。闼ぷ琶唬磕芷鹄绰穑磕愕纳碜樱晃侍獍桑俊币皇巧硖逵许Γ枚硕艘桓鼋∽承』镒樱趺椿嵩谒媲啊白匝莘凳鹿省保
“我没事。”章爱国仍有几分恍惚。背后和地面接触擦破皮的疼痛提醒他,他没有做梦,他媳妇真的有了他们爱的结晶。
章爱国躺在地上傻乐半晌,翻身爬起来,逮着杨成功问个不停:“我媳妇怀孕多久了?怀相好不好?她没事儿吧?怎么没亲自来和我分享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