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午时,映月楼。
此时映月楼四处已挂上了素白的布帷,它的白是金碧辉煌的麟王府里的唯一淡色,就像它的主人一般,被姹紫千红淹没,终是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主子过身了,无人过问,映月楼里的奴才们也变得散漫了起来,没有人督促他们做活,而他们也将不知道自己的前途是该往何处去。
柳怀袖到来时,便就是看到一个冷冷清清的居所,下人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这一路上的碎花落叶也无人打扫,仅仅是一晚的光景,便就让映月楼变了另一番模样。
柳怀袖其实不想来的,别人都沉静在映月楼主子过世的悲痛中时,她却深感麻烦,别人看不见的“韦净雪”昨晚上还闹了她一晚上不得安宁,现在再看见映月楼里的奴才哭哭啼啼的,她便就觉得上天是在玩她呢!
而她,却是要给这个“麻烦精”韦净雪收拾后事。
如果不是杨晟涵提醒她还有这么一桩子事,她都差点儿忘记了她需要为一个还在自己面前飘来荡去的“韦净雪”收拾后事。就因为韦净雪还留在她的院子里,所以她几乎都忘记了这个人已经死了。
想起昨夜那救出来的孩子,她更感头疼,这孩子只能藏着,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也更不能让他来到映月楼,看见韦净雪的尸体,不然东窗事发,这麟王府又有得热闹瞧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若是前几日。麟王府的丑事越多,她定是要拍手称快的,可是现在却为杨晟涵的面子担忧起来了――这世上可没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戴绿帽子,就算给他戴绿帽子的只是一个就连他冷落多日的小妾。
柳怀袖觉得这事不好传扬出去,所以她要帮杨晟涵打理这事。
还没进映月楼的门,里边就传出了几个丫鬟的嘤嘤抽泣声,那哭声压得低沉沉的,分明是伤心,却不敢哭得太大声,以免惊扰了麟王府里的其他位主子。
柳怀袖走进去。只见前厅已被布置成了一个简陋的灵堂。虽说是麟王府里的一位小妾,死后的灵堂却是格外的简陋。
没有棺材,只是用厨房里的几条长椅垫底,从木板床上拆下床板搭在上面。这才能让尸体不沾地气――老人常对小孩说。这人死后。若是尸体碰了地,沾了地气,是会诈尸的!
韦净雪的尸体就躺在床板上。但身上只是用了一块白布盖住了全身。
她的灵前摆有香案,以及一盘水果、几碗冷了的饭菜。
虽说简陋,但灵堂该有的,也算是有了。
丫鬟鸣翠带着三个丫鬟跪在灵前,一边哭着就一边给韦净雪烧着纸钱,见柳怀袖进门来了,便就赶紧放下手上的纸钱,转过来给她行礼恭迎她。
她走过去,同鸣翠要了三炷香,死者为大――虽然这人死了之后反而比活着的时候更骚扰她,但是到了韦净雪的灵前,柳怀袖还是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上完之后,在心里暗骂:蠢死鬼!
“怎么没有让你们沁华入棺?是定做的棺木还没送来么?”柳怀袖问。
鸣翠眼睛一眨,泪珠子便就掉落了下来,她哭道:“并非如此。昨夜小王妃临走前,吩咐了几件事,一件是让人去帐房拿钱到城里面最好的寿财店里定做棺材,这事已办成了一大半。奴婢亲自去帐房拿了钱,亲自去寿财店里定棺材,这棺材的老板带着伙计跟着奴婢回来给沁华量了身子。他们走了之后没多久又折回来,同奴婢说,给沁华做棺材要翻倍银子,不然不做,如果奴婢想换一家寿财店,他们便就出去逢人就说,沁华的身子尺度有几,皮肤是如何的光滑柔嫩。奴婢是万万不能让他们毁了沁华的名节的,所以只好再去求帐房拿钱,但没想到帐房的管账先生说,开给我们映月楼办后事的银子就这么多,多了不给。”
“那为何不来与我说?”柳怀袖平静地问,心里却已经隐隐有了底子。
鸣翠道:“去了,奴婢被拒之后,一时气不过,便想去找您讨个公道。但奴婢去到您的院子外,却发现小王妃您锁了院门,不给任何人通报。奴婢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实在等不到小王妃的召见,便就回映月楼给沁华办后事了。”
昨夜,她为了挖井,驱散了不少闲杂人等离开无名院,也命人锁了院门,谁来都不给通过,于是便就错过了这么一桩冤情。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又问:“那昨日,可有官府的人来查韦沁华的死因了?”
鸣翠道:“来了,来了一位梁大人,带了四名带刀捕快,他们将映月楼里翻了个遍,将所有人都盘问了个遍,奴婢从无名院回来之后,也受了他们的盘查。”
柳怀袖最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仵作呢?”
鸣翠道:“没见到。”
“那你们不会问么?”
柳怀袖的声音多了一丝严苛,令鸣翠慌张地低下头去,哆嗦着回话:“奴婢……奴婢们第一次见到来查案的大官,怕……怕得要死,所以……所以也就没有敢开口问话。”
也是,普通老百姓谁不怕公堂上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