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袖扭过头,嘴边带笑,却没有一丝洋洋自得,她只是挂着笑,冰冷冷的,不留一丝情面:“爹爹,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不要总是怪我对柳家太苛刻,而是我实在给不了太多给你们了。我就一个条件,只要祖母李氏亲自跟我道歉,我便就最后一次出手。柳家的前途,如今掌握在祖母的手中了,你要求,求她去,可好?”
柳七员外不能答应:“囡囡!你祖母年岁大了,便就不能顾着点她的面子吗?你要她……要她亲自给你道歉,那同拿着一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有什么不同?囡囡!”
他越说越急,见柳怀袖脸色冷硬,毫无转圜的余地,心里急了,索性豁出去了,忽然站起来,撩了袍脚,“噗通”一声,跪在柳怀袖的脚边,扯着柳怀袖的裙角哭道:“囡囡!你无非就是想要一句道歉,对不对?现在为父替你祖母磕头,跟你赔不是,成不成?”
说着就对着柳怀袖磕起头来,柳怀袖这下坐也坐不住了,差点儿没给跳起来,让他停下来。但她很快就稳住了,一屁股坐回去,任由柳七员外把头磕得咚咚响,她的心不是铁打的,父亲对女儿磕头,每磕一下,就好像是拿把锤子在她心头上敲打的一样,疼得她都快掉下眼泪来。
她看到杨晟涵皱起了眉,似乎已经对柳七员外动了恻隐之心,她赶紧冲他使了一记眼色,让他不要动,坐着便好,然后狠狠地擦了一把脸,对屋里的下人厉声喝道:“都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柳老爷扶起来!”
下人们还是傻的,只有夏梅听话地去扶柳七员外了,随后还是杨晟涵使了一记眼色,其他人才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把柳七员外给扶了起来。
柳七员外被扶起来时,以为有了转圜的余地,晕乎乎地睁眼一看,见女儿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心咯噔跳一下,就知道这一招不行了。他哀求道:“囡囡,你要怎么样才肯出手帮我们一把?柳家……柳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难道你就真的这么忍心,将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来打下的基业都毁之一旦?”
柳怀袖笑了一声,道:“既然是我打造的,那么我让它彻底毁去,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囡囡!”柳七员外情急之下,甩开搀扶自己的下人们,踉踉跄跄地向柳怀袖跟前走了两步,见女儿仍然是冷着一副面庞的,便就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悲痛欲绝,凄厉地喊道:“囡囡,我知你恨那日我们对你过于无情,所以今日不论我怎么求你,你都不愿意原谅我们。好、好、好!为父别无选择了,唯有一死,才能叫你回心转意了。”
说罢,两眼便就寻找着屋内那堵墙是空着的、能撞死的。
柳怀袖看他神情,便就知道他想做些什么了,急得站起身来。
就在柳七员外找好一堵墙,闷着头要撞上去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忽然有个人大步流星地走上去,一把提住了柳七员外的后领子,使劲往后一甩,把他摔回下人堆中去。
自然是杨晟涵。
他本来只是想来看热闹的,看看自己新娶的小妻子究竟有多聪明机智。
但没想到没有看到小妻子有多聪明机智,反而是看了一场堵心的闹剧。
杨晟涵一声怒喝:“十日前,自本王从柳府门口背起柳三姑娘时,便就已经同你们柳家人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这柳三姑娘从此之后就是我们杨家的人,死也是我们杨家的鬼!有本王在此,你们休得胡来!”
下人们见王爷动了怒,赶紧扣住柳七员外的人,他们早先看在麟王妃的面子上,不敢对麟王妃的亲生父亲怎么着,现在王爷既然动怒了,便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柳七员外被扣住之后,仍不死心地冲柳怀袖喊道:“囡囡、囡囡……!”
柳怀袖赌气地别过脸去,看也不看他。
杨晟涵看了柳七员外一眼,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妻子在柳家的这些年来着实不容易,转过头来同柳怀袖说话时,口吻便忍不住软了下去:“袖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置?”
柳怀袖正欲开口,门外边忽然有人高声嚷道:“囡囡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那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就算狠心把柳家都给整垮了,也不应该这般子对你父亲呀!囡囡,你要是觉得不够解气,那五伯父给你下跪磕头好不好?千万别让你父亲、你祖母亲自来给你磕头呀!这样实在大逆不道,有为天伦,是遭天谴的呀!我就跪在你的院子里了,那个时候你解气了,我再起来。”
谁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冬菁跑出去探了一探,当看清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她脸色一白,赶紧跑了回来,禀报道:“小姐,不好了,五老爷、十三老爷他们带着婶夫人们在外边对着我们屋子磕头呢!”
柳怀袖无力地捂住了脸,许久,才从指缝间听到她低沉而悲伤的话:“把他们都关进牢里吧。”
――end&ntinue(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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