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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探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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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翼知道他聪明,也不做任何铺垫,直截了当地说明他的来意,“王爷,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张某人觉得王妃做做王妃还是可以的,但是,如果真要做一国之母,可能心性还是太单纯了。”

说迟静言心性单纯,张翼都觉得自己虚伪的很。

迟静言要心性单纯的话,他也不会跑到红烟那里以身抵债了,京城的那些大官也不会被她算计的,连裤腰带都瘦了一圈。

她不光思维缜密,心思也很玲珑,要不然,也不会拿捏住每个人的弱点,然后加以利用。

果然,端木亦尘把视线从书上移到他身上,看似面表情,一侧的唇角却微微勾起,“张先生,你怎么就认为王妃心性太单纯,才不适合做一国之母?”

张翼从来不知道端木亦尘有咄咄逼他的一面,背心里划过虚汗,“王爷,请恕张某直言不讳,王妃在某些方面的确是首屈一指,但是,不管是王妃的性格,还是为人处世的方式,都不适合在日后的某一天成为一国之后。”

啪!

书房里响起一声非常响的合书声,伴随着响起的是端木亦尘冰冷温的声音,“张先生,既然王妃不适合当一国之后,本王身为她的夫君,又何尝可以当上一国之君!”

张翼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端木亦尘对迟静言的用情已经这么深。

有个念头从脑子里一闪而过,那就是当时迟静言要真的淹死了,而没有被救过来,那该多好。

“张先生!”端木亦尘像是蒙了一层冰霜的声音,冷冷的在他耳边响起,“这样的想法,你最好就此打住,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本王不会顾念什么师徒之情!”

张翼退出书房,一阵冷风迎面袭来,他猛地打了个寒颤,才惊觉,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是看着端木亦尘出生,又看着他长大,他一直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原来……像端木亦尘那种生来就是天子骄子的人,注定是他不能完全了解的。

仰头看天,用力吁出口浊气,看样子,以后他非但不能动迟静言的主意,还要把她当成真正的主子一样恭敬伺候着。

算了,迟静言到底适不适合当皇后,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再者,以迟静言的性格,做个比较自由的王妃,或许她勉强还可以,要真让她整天穿着凤袍,守在后宫,她还不见乐意。

张翼摇摇头,不再去多瞎操那份心,大步朝前走,走出去几步,忽地想起一件事,他转身朝大门方向走去。

就在那个曾经的侧妃来七王妃前的半个时辰,有人给他送了封信,信是空白的,只有信封上有“张翼亲启”四个大字。

也正是因为那四个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他激动地不能自己,也才警觉是时候提醒一下端木亦尘对迟静言的宠爱太过了。

……

就在端木亦尘和张翼在书房发生不愉时,迟静言已经悄悄的翻离开了房间。

她把房门反栓好,加之她在生气,根本没下人敢来敲门,这就给了她顺利离开七王府,却不又不被人察觉的大机会。

迟静言又一次在后院一群看门的狼狗的注目礼中,从后门溜出七王府。

等人站在大街上,才长长松了口气,然后直奔高尚书府而去。

她为什么就一件很小,而且和端木亦尘根本没任何关系的事,就朝他大发雷霆。

而且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在一口咬定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要不是他给了那个前侧妃误会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来找他后,二话不说,就把他赶出房间。

这是她故意的,为的就是不被人发现她不在七王府。

说到这里,又要提到另外一件事,为什么她离开七王府后,是朝高尚书府走去。

这和她到高尚书府去找高尚书有关,还记得高尚书在她的软硬皆施下,终于开口求她,想想办法帮帮她每次侍寝过后,都需要他把跌打损伤的药送进宫的女儿。

迟静言已经把想到的办法告诉了他,高尚书面露犹豫,迟静言起身要走,他又喊住她。

高尚书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迟静言告诉他的办法是今天要送进宫的药,由她假扮成太监,亲自送进宫给高尚书的女儿,那个叫惠妃的娘娘。

迟静言怕端木亦尘担心,不想让他知道,正愁着怎么想办法脱身,居然有人主动撞上门来帮她。

迟静言赶到花园时,就看到端木亦尘的手已经做好了拂袖的动作。

就她所了解的端木亦尘的武功来看,他这一拂袖,那个曾经的七王府侧妃,至少要在床上躺三个月。

到底是于心不忍,跑着朝前,抢在端木亦尘出手前,把那个女人一脚踹进荷花池。

想到那个女人被下人救起,用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看着她,迟静言心里就暗暗唏嘘,真是个蠢女人,她都不知道她刚才的一脚,救了她一命。

她为人处世有个原则,那就是对不相干的人,即使再怎么被人误会,她也懒得去澄清解释。

当然,后来送去给那个侧妃的灵芝,算是表达了她把她踹下水的歉意。

至于冷漠,他的确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要支走他,实在是太简单了。

她就让他去收几家铺子的账本,他看迟静言在王府,也没有出去的打算,很放心的就去了。

还有个夏荷,她给她的感觉是这样的,她把端木亦尘赶出房间后,似乎有点后悔,又拉不下面子去找他,让夏荷去帮她试探下端木亦尘的口风。

两个不同的理由,很顺利的就把贴身的两个人遣走了。

至于端木亦尘还安排在她身边的其他护卫,早在她强调每个人都有**权,弄个她不知道的人,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都连吃饭都感觉别扭,端木亦尘就撤走了。

……

迟静言刚到高府门口,就看到高尚书站在那里,东眺西望,脸上的表情也很着急,看样子是等她很久了。

她是算好了时间出门的,肯定没晚,那就是高尚书太着急了。

高尚书看到迟静言,小跑着迎上来,“七王妃,您来了。”

他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跟着她。

迟静言宽慰他,“放心吧,没人知道本王妃已经在你高尚书这里。”

她话虽这样说,高尚书到底还是不放心,以最的速度把她引进府里。

和迟静言谈好后,他已经着手准备,所以,迟静言到高府,假扮太监的衣服,包括能进宫的腰牌,还有送给他女儿惠妃的药都准备好了。

他告诉迟静言,会让高府化妆技术最好的丫鬟给她化妆,技术不能说太好,至少不会让别人看出她是七王妃。

所以说啊,名人也有名人的烦恼,随着上一次进宫参加宫宴,迟静言在宴会上说的那句,“皇上,你可别忘了世界上有一种病,叫不育不孕。”

她可谓就是一句成名了。

再加上宫里的那些后妃,不要说被皇帝临幸了,就连看都不怎么看到他,纷纷效仿起民间女子,她们要么就寻来七王妃用过的或者看过的东西,悬挂在正堂,一天三拜;

要么就是花高价买七王妃的墨宝,悬挂在小轩内,也是一天三天的拜;

如果以上两样都没得到的妃嫔,她们会退而求其次,找人画七王妃的画像,然后悬挂在床头,早晨醒来看一次,中午午睡看一次,晚上临睡前再看一次。

以此希望自己也能有像七王妃迟静言那样的好运。

迟静言皮肤白皙,五官清丽,穿上太监服,和刚入宫当太监的小太监还真的挺相,关键是,她现在是名人,很多人都知道她的长相,就不能再这东西,还真是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实际生活,要不然他怎么会写得出那么受虐的小说。

……

迟静言在高尚书鄙夷的目光相送下,坐进他一早就备好的轿子,直朝皇宫后门走去。

有了腰牌,她很顺利的就进宫了。

那个高尚书还真看得起她,就她一个只进过宫一次,而且那一次的活动范围就在御花园的人来说,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个什么惠妃住在哪里,居然连张草图都不给她准备。

不过也没关系,她给惠妃送药只是幌子,她进宫,主要的是想弄清一些她猜测很久的事。

御花园还是比较好找。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四周有悬挂着的宫灯的照耀,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御花园已经挖出一个很大的坑,不用去猜,她也知道这个坑,就是本就穷的一塌糊涂的端木亦元,不顾群臣反对坚持要开挖的。

而且啊,这里面有端木亦尘三千两的贡献。

她绕着那个大坑走了一圈,并没发现任何异常,就朝妃子集居的后宫走去。

有声音传来,她听得很清楚,这个声音是端木亦元贴身太监周福宁的声音。

太监的声音本就尖锐刺耳,再加上他分外着急,声音就难听了。

她是没来不及躲了,就退到一边弯腰看地。

周福宁带着一群人经过她身边时,她掀起眼帘,利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瞄了过去,看清那一幕,有点小小的惊讶哦。

看样子,每个皇帝临幸女人时,除非那个女人是他的挚爱,可以免去规矩,否则啊,一定是要按照程序一步步来。

比如眼前,出现在她视线里的就是几个太监扛着一个用棉被包裹住的女人。

从周福宁对几个太监的呵斥声中,她知道这个被棉被包裹着的女人,正是高尚书的女儿,端木亦元的惠妃。

如果不是基本肯定端木亦元是有难言之疾的,如果她也是什么实情都不知道的话,对他临幸后妃,会在很长的时间都临幸一个,也会以为端木亦元身为皇帝,虽做不到专一,也算是个还可以的人了。

至少他没像很多中国历史上的昏君那样,一晚上御几女,或者是同时和几个妃子那啥啥啥。

以上的前提是迟静言不知道那么多隐情的情况下,现在,她知道那么多,而且她费尽周折,不让端木亦尘知道她进宫,也是为了弄清自己的猜测,机会就摆在眼前,她怎么可能会轻易错过。

弯腰下去,等起身,手指尖已经捏着一块小石头,夜色里,小石头被人了出去。

只听到哎呀一声,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太监惊叫了一声,膝盖朝前弯曲,整个人朝前倾倒。

眼看随着那个小太监的摔跤,带动其他几个太监的方向,而被抬在半空中的人也要掉下来,两只手及时接住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太监刚才抬着的地方。

周福宁抬起脚,狠狠踢向地上的太监,“狗东西,晚饭没吃饱吗?这么平稳的路你都会摔跤!”

那个太监摔倒时,膝盖刚好碰到一块石头,本就痛的脸都变形了,再加上周福宁不带情面的一脚,他努力了几次,硬是没能站起来。

周福宁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对及时替补上来的“太监”命令道:“你扛着!”

“太监”低头看地,声音却带着难处,“回周公公的话,奴才还要赶着替丽妃娘娘拿坐胎药呢。”

胳膊上被周福宁的拂尘把手打中,很疼,“什么坐胎药,小兔崽子,看在你也算比较机灵的份上,咱家提点你两句,咱们皇上最是勤政,后宫可是很少去的,皇上都不去,就算是一天三顿把坐胎药当饭吃,也是没用的,与其去白费力气,不如把眼前的这位给伺候好了。”

“太监”沉吟片刻,这才答应周福宁暂时替代那个太监。

……

这是迟静言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到皇帝的寝宫,很大很奢华,尤其是那张龙床,大的简直令人发指。

端木亦尘还在御书房没有过来,他们放下人就要退出承乾宫。

迟静言比其他几个人要稍微晚点退出去,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催她。

迟静言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只有她藏在这里,才有可能知道端木亦元的病到底有没有治好。

如果已经好了,那怎么解释孙远还在暗寻民间神医,而且极力反对章巧儿入宫为妃的事。

如果没好,那么他是用谁代替了他自己,黄瓜还是香蕉,即便他真是用那些东西,那么谁又来解释已经怀孕的林絮儿。

可千万不要告诉她,现如今不管是黄瓜还是香蕉,甚至是菠萝,在不知不觉中也有了帮人怀孕的功效。

她对着殿门外催促她的人应了声,飞走到龙床边,对着从头到脚都包裹在棉被里的人小声说道:“惠妃娘娘,草民是高大人派来给您送药的。”

随着她的一句话,只是虚盖上的棉被上放,露出小半个头。

这个人正是惠妃。

她问迟静言,“本宫怎么看了你眼生?”

后宫女人本就不易,不要说是做端木亦元后宫的女人,自从她第一次侍寝,到今天的每一次侍寝,已经让很多女人得了眼红病,想尽各种办法来对付她。

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迟静言抿了抿唇,把高府内堂的摆设大概说了遍,惠妃果然放松警惕。

“药呢?”她问迟静言。

迟静言指指自己的衣袖,“草民藏在衣袖里了。”

惠妃疲倦地闭上眼睛,“你送去本宫宫里吧。”

外面又有人在催促迟静言,她抓紧时间和惠妃说:“娘娘,实不相瞒,草民是名大夫,曾经有幸去七王府帮七王妃请过脉,意中听到七王爷和七王妃的谈话,七王爷说皇上晚上和白天的性格相差很大,让七王妃晚上参加宫宴时小心点,今天上午刚好高大人派人到草民的药铺抓药,意中,草民知道是您每天都需要跌打损伤的药,高大人不放心娘娘,就让草民来看一下有没有应对之法。”

迟静言说得毫任何破绽,惠妃睁开眼睛看着她,从她的眼神中,迟静言就知道她成功了。

真不知道端木亦元对眼前这个女人做了什么,让她眼睛里露出那么的惊恐。

果然,有了皇上宠惠妃的帮忙,迟静言很顺利的留在了寝宫里,而且就藏在明黄色的帷幔后,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龙床上的一切动静。

虽说过不了多久,龙床上上演的活色生香,非常少儿不宜,她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一看到底。

正想着,有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迟静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连每次呼吸都很小心,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那张龙床。

……

七王妃真是太善变了,首先,继傍晚时分,她莫名其妙把七王爷赶出屋子后;

到了戌时接近亥时,她忽然打开房门,这也没什么,从傍晚时分,憋到亥时,时间很长,是时候出来透透气;

关键是,七王妃她打开房门后,不是出来透气的,而是直奔厨房而去。

厨房里的那帮下人,听闻七王妃又去厨房后,一个个都很桑心,他们可怜的厨房啊,注定又要水漫金山了。

只听到厨房里传来啪啪啦啦的声音,这次七王妃在厨房待的时间倒是不长,大概半柱香左右的时间她就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个白玉碗。

这么冷的天,似乎是怕碗里的东西凉,她在白玉碗上又盖了只碗,除了被她来过去充当煽火工的冷漠,没人知道碗里盛的是什么。

迟静言端着热情腾腾的鸡蛋面出现在书房,端木亦尘还在看书。

看到迟静言进来,他早忘了傍晚时分的莫名其妙就被人赶出房间的气,把书朝边上一扔,起身大步朝她走去。

摸到迟静言的手很冷,心疼道:“这么晚了,你还出来做什么?”

迟静言把托盘放到书案上,拿开捂热气的那只碗,献宝似的把鸡蛋面端到端木亦尘眼前,“尘爷,这是妾身亲手给您下的鸡蛋面,天气冷,您处理公务辛苦了,请吃一点吧?”

跟她一起到书房,站在门外没进去的冷漠,听到这番话,差点摔倒,还好他一只手扶住了门。

端木亦尘这才想起来,他应该还在生她的气,没理会她,坐回到书案前,随手拿过一本书,低头,视线所在书上,心旁骛,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

“王爷。”迟静言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书房响起,“您书拿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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