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浅怒气冲冲的走进房间——若非必要,她实在不想迈进这个阴暗潮湿的地头半步。径直让小怜找来纸笔墨砚,缓缓提起了笔,她侧头想了想,然后奋笔疾书起来。
泠清若站在门口,阴暗光线下,少女的容颜舒雅温文,眼神却是那么冷静清澈,与他从前熟悉的冷漠深沉,截然不同。
依然是简单甚至有些粗鄙的粗布麻裙,低头写字的时候,乌黑的长发宛如丝缎一般滑下来。她写字的姿势很,粗鲁,他大约再没见过哪个大家闺秀会因为不敢坐凳子而直接将脚踩在凳子上这样的写字姿势了……
他不动声色打量间,左小浅已经搁了笔,捧起绞尽脑汁才写好的东西,她小心的用嘴吹了吹,才抬眼:“若王,您不走近一些,怎么看得到我写了什么?还是,您也觉得这个地方不是常人可以忍受得了的?”
泠清若笑了笑,宛如月光流水一般的宁静悠闲,他的语调也十分的悠闲安然,甚至有一些随意:“小浅,你要让我看什么?”
左小浅忽然很恨,很恨这个人用这样熟悉轻慢又好听的语气叫她小浅,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名字从他嘴巴里出来,都是一种过份的亵渎,他配叫她的名字吗?
她不喜欢他用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唤她,不喜欢甚至厌恶到了极点。那张接近奢华高雅的脸,宛如旷世美玉般的脸,让她厌烦到了极点。
他从容上前走了两步,就站在左小浅身前两三步远,温柔的朝她伸出手来——他压根没将这潮湿阴暗的环境放在眼里,仿若依然身处艳阳高照下一般,随意安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