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已经……”程咬金看着苏游和宇文成都牵着马走了过来,赶紧第一时间向苏游报告了他所看见的情况。
“王兄,节哀。”苏游缓缓走向王宣,拍了拍他那刚被包扎好的肩膀,悲声道。
“这些天杀的突厥狗!我王宣跟他们没完。”王宣的肩膀因苏游的亲热而传来阵痛,但他似是浑然不绝,只是反复说着这两句。
众人看着苏游与王宣叙话,皆是默默走开,他们还有他们的事,比如说打扫战场。
“多谢先生和各位兄弟援手,我王宣……我王宣……”王宣劫后余生之下,本想说出报答苏游等人的话语,但他一想到莫名而死的妻儿,心中突然种下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在仇恨的催生下迅速生根发芽成长起来……
“王兄,实不相瞒,我苏游是朝廷的五品内史舍人,你若不弃,就随我到东都如何?这是我的地址。”苏游终于一边拿出自己的名刺,一边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邀请,但看着王宣妻离子散,此地又是满目苍夷,他的心中一点也没有完成计划的快意。
“多谢苏先生了,至于何去何从,我会好好考虑的,但再不会拖泥带水。”王宣点了点头,他显然又想起了苏游半个时辰前的良言相劝,如果那时他们果断离开的话,或许不会有此人间惨剧的发生了。
“那王兄好自为之,苏游在东都扫榻以待。”苏游看着话已说尽,而宇文成都他们也早已把突厥人的尸体收拾利落,当即拱手道别。
王宣点了点头,再不说话,中元节的月光清冷地洒在他的身上,而他的泪水已经流尽,他的心中则满是杀戮。
同一时刻,咄吉在营帐中再次愤怒地做了一个砍杀的姿势,随即帐外传出一声低沉的呼喊,两个逃兵到了同一个地方,或许是地狱,但绝非天堂。
“程义贞?还有他的先生?”咄吉处理完那两个逃兵以后,心思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只不过是想尝尝大隋女子的滋味罢了,但这些人却办事不利,反倒引出这等事端。
“换个角度来看,大隋的人真是不可小觑啊,仅仅只是十来个人,便使得自己的三十多精兵差点全军覆没。”
咄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宇文成趾写一封信。
同一时刻,杨广愤怒地一拍龙案,冷笑着说道,“宇文弼这老小子竟然畏罪自杀了?”
“仵作的报告写得很详细,他临时之前没有喝开水,没有从炕上摔下来,没有和人玩躲猫猫等等一切异常行为,他一直情绪稳定。”裴蕴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小心翼翼地报告道,作为御史大夫,大理寺的事原本不归他管的,可谁叫他是杨广身边的红人呢?
红人是什么?红人就是领导的小棉袄,他们更干更爽更安心,所以往往总能跨界插手一些或是内行或是外行的令人棘手的事务。
“情绪稳定还能自杀?况且,自杀可不像那老小子一贯的风格啊,查一查他生前都接触了那些人,高G和苏威两人的事就到此为止吧,至于其他人嘛,你懂的。”杨广略一思索就感觉到了事情或许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摇了摇头后便做出了重要的指示。
裴蕴听了杨广的话,先是含羞自责,接着郁闷了一瞬后又是惊喜交加。
聪明如裴蕴,不可能看不出宇文弼突然猝死的蹊跷,他在给杨广的报告中提及的各种异常行为也并非全都是废话,因为那些喝开水死,从炕上摔下来死,躲猫猫死等等死法都是在天朝真实发生过的,杨广博览群书,自该对此烂熟于心才对。
裴蕴故意罗列这些死法,也是想从侧面提醒杨广,――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但杨广只从一个“情绪稳定”中便已看出端倪,这使得怀着小心思自作聪明的裴蕴情何以堪?
杨广的应对显然也在裴蕴的意料之中,裴蕴之所以特意来向杨广做报告其实也有想把这事殃及池鱼的意思,说白了便是,他想落井下石地把高G苏威再踩上一脚,但杨广显然又看破了他的心思,这又叫他如何不郁闷?
至于裴蕴的惊喜交加,则是杨广最后的那句话了。
裴蕴听完杨广的吩咐,顿时感觉自己与杨广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尽管他也早就有伴君如伴虎的觉悟,但他总觉得自己是杨广身边不可或缺的。
更重要的是,裴蕴虽然从杨广严厉的警告中无奈地得出不能动高G和苏威的明令,但其他人嘛,他们还不是自己身前的蝼蚁?
裴蕴虎躯一震,昂首走下**城。<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