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古林也喷着唾沫星子喊道:“我们的援军不知道在哪里,可是蒙古人的援军却源源不断。8天前,他们不过3万余人,现在已经达到了5万人,他们的援军正从四面八方赶来,每天都在增多,这是抢来了就走的样子么?他们是要毁灭我们的信仰,毁灭我们的国家!难道我们就任由蒙古人的暴行肆虐,无动于衷么?这是国王的耻辱!”
面对一句比一句严苛的话语,别剌四世仍然面无表情,他冷冷的说道:“上帝让我担任匈牙利的国王,就是让我忍受耻辱的。宁可我个人没有尊严,也不能让我的士兵死的毫无意义。”
尤古林主教气愤的退场了。加利西亚大公达尼尔-罗曼诺维奇赶紧追了出来,拉住主教的袖子低声说道:“大人,我是赞同你的,我反对别剌陛下消极避战。可是我人微言轻,在这里和他们争执没有用的。我与蒙古人仇深似海,我打算明日率领我的3百亲卫出城与鞑靼人决一死战,我宁死也不愿在这里做缩头乌龟!”
尤古林感动的眼泪汪汪,他拉着达尼尔的衣袖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异教徒,还有这等血性,难道笃信上帝的我们反倒没有赴死的勇气么?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还能影响很多匈牙利人,其中那些科罗察骑士都是坚定的信仰战士,勇猛的重骑兵。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出城,上帝保佑我们。”
窝阔台汗13年(1241年)3月22日一早,尤古林大主教亲率一部分匈牙利军队违背别剌国王的命令,擅自出城与昔班王子统帅的军队决一死战。连煽风点火的达尼尔-罗曼诺维奇大公都没有想到,尤古林大主教居然煽动了近3万军队出战,其中重骑兵有8千人。
昔班王子在城下已经叫嚣了3天了。城内的8万守军,还有河对岸数万援军的匈牙利军队面前,昔班王子率领的1万蒙古军队少的可笑。在匈牙利军队看来,如果不是别剌国王的懦弱无能,他们早已把这些鞑靼人赶走了。
匈军在尤古林大主教的指挥下,缓缓开出佩斯城东门,在城外约1公里处列成大阵。步兵在中央,骑兵在两翼,主要的突击方向是右翼的重骑兵。匈军那些来自地中海地区的投石手和标枪手,把雨点一样的远程武器投向蒙军骑兵,掩护身后的大军列阵。蒙古人除了稀稀落落的弓箭还击,并没有冲击这些轻步兵。只有当重骑兵试图突击蒙军大阵的时候,才会遭到箭雨的覆盖,没有后援的匈军重骑兵只能后撤。
不一刻,匈军已经列城阵势。别剌国王在城头上无可奈何的观看着这场战斗,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了。
战斗首先从匈军的右翼爆发,匈军那些重骑兵冒着箭雨冲击蒙军左翼,蒙军三轮箭雨过后就冲入匈军阵列,双方发生激战。而在中路和左翼,蒙军轻骑兵一边向前射箭,一边冲击匈军中路混乱的步兵。双方发生了混战,蒙军左翼,蒙军轻骑兵在与匈军重骑兵的近战中遭到了很大伤亡。在中路,蒙军轻骑兵却贯穿了匈军步兵阵列。在左翼,蒙军轻骑兵和俄罗斯骑兵形成相持,双方谁也没有发力突击。
鏖战良久,尤古林大主教高举着一把长剑,鼓舞士气,匈军居然越战越勇。在蒙军左翼,渐有不支迹象,匈军中央的轻步兵虽然被蒙军骑兵赶的四散奔逃,但是重步兵仍然举着大盾拼死抵抗。
也许是蒙军统帅昔班看到这样的混战伤亡太大,他一摆手,传令兵吹起了低沉的牛角号,响彻整个战场。蒙军在百夫长、千夫长的大声喝骂下脱离了敌军,交替掩护开始向后撤退。匈军士气高涨,奋勇向前追击蒙军,尤其是重骑兵,呐喊着冲击蒙军队列,虽然遭到一轮又一轮的箭雨杀伤,仍然死战不退。
蒙军沿着多瑙河的一条小支流缓缓向后撤退,在佩采尔村,蒙军大队逐步向右翼溃逃,只有少部蒙军冲进了村东面的沼泽区。在沼泽区里,蒙军士兵丢弃了战马,向两侧逃窜。匈军气势汹汹的追了进来,那些披着重甲的重骑兵一步一步的陷入泥潭,而蒙军士兵已经消失不见了。
终于,他们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尖啸声,连绵不绝,硝烟弥漫。那是埋伏在这里的蒙军特种兵,也速兀哥旅长已经恭候多时了。1个机枪连16挺米特机枪,3个龙骑兵营近500只步枪,向这些冒失的匈牙利士兵全力射击,像打靶子一样。每分钟至少要向这些可怜虫倾泻近万发子弹,在百米的距离上,无论什么盔甲都无法阻挡纸壳定装弹的杀伤。
殿后的几千匈军步骑眼看着前面的重骑兵陷在烂泥里,被成片成片的扫倒,血流成河,不由得惊恐万状。当他们向后面拼死逃窜的时候,成千上万的蒙古骑兵从北面又杀回来了,几轮箭雨过后,蒙军拔出弯刀冲入溃逃的匈军后卫,杀的匈牙利人鬼哭狼嚎。
匈军在追击的时刻已经不成建制,蜂拥向前乱成了一团,遭到突然的沉重打击之后,瞬间溃不成军。尤古林大主教在溃兵之中手足无措,他的主教卫队已经跑的一个不剩,他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的军队不可救药的溃败。他第一次感到战争的严酷,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为什么他本来已经取得了胜利,却稀里糊涂的又输掉了。
正在彷徨无计,一个全身披挂的人纵马来到他身旁,冲他大喊:“主教大人,快走吧,鞑靼人就要来了!”正是加利西亚的迪米特里公爵。公爵一把抓住他的马缰,挥舞着大剑劈砍着溃兵,杀出一条血路向西面的佩斯特城狼狈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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