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林微的脑海中,聂臻从高桥上被张部长带下,坠落地面,被疯狂车子碾过的影像清晰而残忍。
听说大部分受重伤后的人,脑力都可能发生障碍,但为什么我偏偏不?偏偏要那么清晰的记得?我的孩子?
眼前抱着她的男人,如此温柔情深,却又如此冷漠残忍。聂皓天,那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下得了手?为什么?
她用尽全力把聂皓天向外推开,他皱眉看着她,眸光泛起沉痛。门外,蓝部长突然走了进来。
他望着刚醒来的林微,笑容温厚,却别有上位者的威严。他微笑对着聂皓天:“聂司令,我可以单独和林小姐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
聂皓天不舍的望着林微,轻拍她颤抖的手掌:“别怕,微微。”
“滚!”她瞪着他,恨不得上前撕开他伪装的温柔。就连我们的孩子,你都毫不怜惜,何谈你爱着我?
病房内只余下蓝部长,他一直望着刚刚聂皓天出去的方向,一向都薄带笑容的脸,此刻也严肃沉郁得可怕。
他一直转过身子背对着林微,似是不知如何开始这一段的谈话。
林微冷“哼”一声,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我那天挟持了你,你是来追究责任的吗?要杀要剐,你们认为,我还会在乎?”
“不,我是来求您的!”蓝部长转过身子,居高临下的领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真诚的恳求:“我求您,不要对聂司令这么残忍。”
“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笑出了眼泪,捂胸的小手握成拳头,泪珠儿滚下眼眶,她笑着伏倒,却固执的向天大笑:“你们杀了我的孩子,到头来,却要我不要残忍?那我的小臻呢?你们为什么对他那么残忍?他才4岁,才4岁……”
蓝部长上前,扶住在床上哭得伏倒的女人,他半跪在病床前,捧着她的手肘,沉痛的低着头:“那不能怪聂司令。他为我,为国家、军队牺牲了太多太多。”
“我不知道什么国家,军队,我只知道我的儿子死了,你们谁把他赔给我?”
她用力推开他,她不管面前跪着求她的这个人,已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第一人。她只知道,她的儿子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聂司令在狂讯囚禁之时,玩命逃出。但由于麻醉剂的用量过大,他已失去近8年的记忆。”
“什么”
“因为,他不记得你,不记得聂臻,所以,在桥上,他才能为了保护我,不惜一切。”
林微定定的瞧着他,他向她点头,眼神哀伤,他叹息着:“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聂司令记忆混乱的事情,不敢外泄。他与我取得联系后,只向我坦承过这一点,我们都认为,这事情应该保密,以免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蓝部长:“聂臻一直在张部长的手里囚禁着,聂司令也一直命令陆晓等人暗中全力营救。只是这事,我事前并不知情,聂司令遇险与我重逢后,我们秘密行事,都不晓得世上有聂臻这个人,所以……”
“所以,我的小臻,就只能这样白白死掉?”她大大的眼睛瞪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哭,却在笑:“你求我不要对他残忍?是说,我连骂他、恨他都不可以吗?”
“我认为,如今已铸成大错。这秘密,还是永远的不要让聂司令知道比较好。”
“你什么意思?”
“我已命赵天天、朱武等一切知道聂臻身份的人,都对此事保持缄默。那天立交桥上意外死亡的孩子,是一个孤儿,是为共和国而死亡的冤魂。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吗?那是我的儿子,就只能如此了吗?”她看着冷静的领袖,他说出这么残忍的要求,却让她不要对聂皓天残忍。
“如果聂司令知道,立交桥上死掉的孩子,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必然会自责哀伤,甚至……林微,国家正值新旧交替,我们很需要他。”
“你们很需要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和我的小臻有什么关系?从此以后,我甚至不能说,我曾经有过小臻这个孩子吗?你们欺负人,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这是她听到过的最荒唐的要求,为了一个杀人凶手的爸爸,而狠心的让那个死掉的冤魂,永远成为游魂。
她的小臻死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记得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他的存在。
可是,他是她的儿子啊,她真真实实的10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啊,在那最艰难的4年里,陪着她、抚慰她的天使啊。
小臻,你去了天堂,是因为这个世界让你太失望、太害怕吗?
“呜呜呜……滚,滚,给我滚……”她抓起床头的所有物品向着蓝部长的身上砸,痛哭失控,语无伦次:“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多厉害,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们,我恨你……”
屋外冲进亲兵,聂皓天几步扑到前面,把失控的她紧紧搂住,她仰头痛哭,歇斯底里,那一拳一拳捶向自己胸口的拳头,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
“微微,别这样,微微……”聂皓天紧紧的搂着她,握住她狂乱的小手。
但她却完全不受控制,聂皓天回头对着蓝部长大声的吼:“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蓝部长站在侧边,长长的叹息,眼里的泪意弥漫,却终是忍耐着,轻轻的拍了拍聂皓天的肩膊,转身离开。
“微微,别这样,他走了,求你别这样。”
“滚,滚,都给我滚……”她去推他,他疼惜的眼色如此真实,可是,他却害死了她的小臻。
小臻,你一直盼望着爹哋去救你,可是他却杀了你!妈咪错了,是妈咪错了……如果妈咪不是要回来,如果妈咪没有告诉你,爹哋是个大英雄……
“啊……”
她尖叫的嘶吼声响彻病房,胸前伤口的纱布被她奋力的撕扯裂开。
要如何才可减轻心中的痛?要如何才能抚平这不甘心的离恨?聂皓天,我又如何做得到,对你不残忍?
“微微,别这样!求你!”他抱紧歇斯底里的痛哭痛叫的她,脸伏在她的肩膊,伴着她的痛哭而落泪:“对不起,微微,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林微的脑海中,聂臻从高桥上被张部长带下,坠落地面,被疯狂车子碾过的影像清晰而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