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小王立时惊了,抚着胸口:“我只是顾念旧情。”
“作为一个特种兵,怎么能因为有私情,便认定贼人无罪?”赵天天正经的教训他:“她从前装得天真无邪,胸无城府,实质却满肚坏水。从前那些饭菜没有下毒,只是时机没有成熟。哼,要是当时她狠了,我们都得变翻肚蛤蟆。”
你才蛤蟆。
小王心里嘀咕,却没胆子说这话,悻悻的道:“我始终觉得,小晶晶不是那么坏。”
“不坏,那她做的事情如何解释?”
“各为其主嘛。从她的主人那一边看,她作为一个属下,宁死不屈,也算是忠心。”
“宁死不屈?”赵天天冷笑:“那是因为,还不用死吧。”
“赵老大……”
赵天天转身,极平静地:“明天,得想个硬招。看是她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
小雨滴滴答答的下了一整天,林微躺在床上不肯起,聂皓天怕她睡着睡着,人就坏了。便要抱她要起床出去蹓一蹓,她立刻抗议:“人家要养胎。”
他觉头疼:“养胎不用一直在床上的。”
“杨医生说的,要卧床休息。”她卷了卷被子:“我身体差。”
好吧!聂皓天无计可施,出到厅里,打电话召杨红来见。
杨红风风火火的到来,人家大首长却只要她编个谎话,让林微起床。
她不禁怨怼:“聂司令啊,我是三甲医院的临床妇产科专家,不是失心妇女开导所的所长,你就不能找点正经事给我干?”
聂皓天很有礼貌的微笑:“微微她表示,只服从杨医生开出的医嘱。”
杨红又到房间里走了一圈,叮嘱林微要吃好喝好,劳逸结合,看林微信了她的鬼话,她便出来客厅复命。
聂皓天自然又是喜形于色,不断的道谢。杨红感慨万千:“我不但下假诊断,还下假医嘱,我失掉的医德啊。”
她悲愤欲绝状,让聂皓天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失掉的医德,可以换家国平安啊。共和国记住你。”
她瞪着他,好气又好笑。她和聂皓天,也算是识于微时,她们是子弟兵学校里的校友。
从前在学校,聂皓天独领风骚的时候,她也曾是他风云人生的见证者和钦慕者。现在看着这个依旧不可一世,独领风骚的男人,却为了一个女人的安全,撒尽无节操的谎,做尽无底线的事,真是让她感触和伤怀。
“林微,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一直拥有的幸福,是别人愿意用生命来换取的东西吗?”
他从容的听她胡扯,还是有点担心的问她:“你觉得,她全信了?”
“当然。”
“她这两天常常呕吐,这是怎么一回事?”聂皓天又再皱着眉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心理性假孕。”杨红诊断着:“她心理暗示自己怀上了,便会出现一系列的早孕症状,这种情况在其他的不孕患者里也常有。这倒不用担心。你要担心的话,就担心她这个月的月经,如果月事来了,那就瞒不住了。”
“是。”聂皓天自然也想到这一环,心中忧虑更重。
他要林微乖乖的静待在他的身边,却又不舍得像从前一样再采取强硬法子。让她相信自己怀孕,不但可让她更安份,也可使她对宝贝儿子的思念稍减。
如今他与徐展权之间的恶斗提前,他不但要保政局,还要保住宝贝儿子,这个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绝不能让林微参与其中、自乱阵脚。
而微微,徐非她自己愿意,否则她总有法子逃得出去。
因为她是他的软肋,他从来都舍不得伤她,因此,她一直都能在他布下的天罗地网里来去自如。
真是头痛,倘若她月经正常来了的话,那就瞒不下去了。
杨红看他的脸色:“你难道,不会趁这几天,让她真怀上?”
“啊。”他抬眸看她,眼眸子里的波光,让杨红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他跃动的波光一会儿又转黯然:“我和她,有过很多机会,可是就是没有怀上。”
她看着大首长沮丧的求助脸色,她心里偷偷的乐:所以说嘛,上天是公平的,为你开了一扇门,必然关上其中一扇窗。
哈哈哈,事业顺风顺水又如何?求子不得啊,还不是要求助于我这妇科圣手?聂皓天,原来你也有栽在我手里的时候。
被自己的“心理”暗示得非常满足的杨红,心满意足的问他:“老同学,要不要我给你助助攻?”
“……”
聂皓天走回房间,林微站在露台上做“广播体操”,摇摇手,扭扭腰,伸伸腿……
他走近了,她唇边浮上俏皮的笑意,扭着的腰身故意向后弓:“哎呀哎呀……”
他飞扑上前把她抱住,她笑眯眯的,伸手向后吊着他的颈:“吓坏了?”
“嗯。”他笑:“别调皮。”
“杨医生说,孩子很好,很听话,让我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就成了。”她又不满意的嘟嘴:“说得好像我不正常似的。”
“是她不正常。”他陪着她笑,搂着她的细腰,看漫天残阳晚霞。夕阳的光影里,满满的全是她的笑貌。
相拥醉日出、携手看残阳,这样的日子,他要和她长长久久。
他吻下去,挑逗的亲她的颈,她的耳垂,手掌抚上她的敏感地带,她已站不稳,靠着栏杆摇摇晃晃,在越潜越近的霞光中,他挑开了她宽大睡衣的下摆,手指缠绵的绕。
“皓天,不要……”她紧张的捉紧了他,他呼吸粗促,不依不饶的求着:“微微,我想,给我!”
“不行,我……怀孕了。”
“没关系的。”他用唇瓣咬住她的,不让她的嘴巴说拒绝,她摇着头拼命向后靠,人却刚好倚上了栏杆,这简直就是摆好姿势邀他入怀嘛!
他温柔、细碎的嗓音性感而魅惑:“我会轻轻的,宝贝……”
他不能再粗暴的得到她,但是他却又一定要得到她,希望这一次,上天能眷顾,再给他们一个孩子。
夜里,温柔细雨滴着侧窗,细细的沙沙的雨声,像相拥的男女一样缠绵。她一直握着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里轻轻的画,突然哑着嗓子说:“皓天,我想吃最新鲜的、还喷着热气的乞丐鸡。
“什么?”正醉在温柔境地里的大首长,惺忪睡眼微眯着看她。
她咬唇、抿嘴、皱眉,娇娇的就要哭:“人家怀孕了。”
“这……”他看了看表,她抽了抽鼻子,他立刻投降:“真的想吃?”
“嗯。”头点得这么的重,可见她果然馋得不轻。
他曾听陆晓说过:孕妇的嘴啊,到她犯馋的时候,要是吃不上,那就是能和你拼命的。
陆晓家的彩云姑娘,怀孕之后,胃口变得十分奇特。就是要吃陆大处长亲手做的,为了彩云姑娘肚里的那张嘴,现在陆晓都快成了厨房杀手了。
他那时并不明白陆晓描述这些苦况时,那无奈却又甜蜜的神色。
但今日他像已能全部领悟。
如果她怀孕,如果她就在他的身边……
4年前,她怀孕,不但没他照顾在侧,还在敌营里受尽痛苦磨折。这4年,于她是艰难度日,于他是万箭穿心。
倘若时光能重来,她怀孕时突然梦醒,想要吃一口香喷喷、油腻腻的乞丐鸡,别说只是倒春寒里的冷雨夜出去为她买,就是要他枪林弹雨里抢,他也会为她抢回来。
林微睡到半夜,依旧淅沥的细细窗前雨,男人在她的身侧轻轻俯下身来,喷在她腮边的呼吸带着清凉的冷意,他就连呵出的气也是冻人的。
“皓天?”她坐起来,伸手去握他,发觉掌中的大手湿湿的,她才坐起,他的另一只手已向她托起一个油纸包着的油渍很重的大泥块。
他兴奋得像捧着个宝贝,眸子里光华掩月:“微微,你看,乞丐鸡。香喷喷的,刚出炉,还很热……”
他看她愣住的样子,自己便拿了块报纸把地毯垫着,坐在床边就给她剥鸡,一只鸡腿递到她的嘴里。
肉质香滑、焦皮酥脆,酱汁甘香……
她咬住了唇,泪珠儿忽然就扑簌簌的向下掉。他瞬间懵了一下,用手想帮她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沾着油。
他就这么僵住了手,她却扑的倒进他的怀里,小手扯着他松乱的衬衣,哭得比窗外的雨还要滴答:“原来,原来……我怀孕了,你会为我做这些。”
原来,我怀孕了,你真的会为我做这些。
万人景仰的大首长,在无边雨夜里,为她寻一只新鲜出炉的乞丐鸡。只因她突然任性又矫情的,想求得那一丝从前不敢奢求,而今不敢拥有的宠爱。
“微微……”他仰脸,让自己的泪花不致于与她一起失控。
微微,你是不是想起了4年前?4年前,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是不是也曾经在一个平凡的夜,想要吃一口平常的肉?
而那些日子,不管你如何呼唤,如何苛求,我都去不到你的身边!
微微,那时候,你一定很乖很听话,还很坚强吧!
可是我却希望你,能在我的身边,一直这么任性着——任性地无耻地要他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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