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突然开始怀疑,方才那个报讯的人,是不是其实也早就死了?
于是陆正的脑中几乎是无法抑制的冒出来了丁久死前嘶喊的那么一句经文:
“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以此连绵,求出无期……”
――这是他们从记事时便开始背诵的经文,可陆正却从未想过,这句经文会有眼下这样的表现方式。
……
颜冉的骂声依然没有停歇,陆正的视线于是向颜冉投去。
颜冉的的躯壳看起来只是骨架撑着装满水的皮肤,眼珠挂在脸上,更是连脸皮都已经开始垮塌了,可他依然一直向着一个方向叫骂着。
陆正顺着颜冉的朝向抬头看去,看见了一片黑压压的石化树的枝桠,有一根特别粗壮的枝桠正横在那里,位置着实巧妙。
“果然……该死,这么明显的藏身之地,我居然一直没有注意到。”陆正很快想出了其中的关窍。
“是我大意了。”陆正的脸上露出了沉痛的表情,低头看了看地上一躺一坐的两个身体已死意识犹在的同行之人,稍稍解释了两句,心里的警惕又多了数分。
马文远则在一旁脸色惨白地开口:“我们是不是应该给颜大哥他们一个痛快?”
“痛快?是啊,应该的。”陆正点了点头,心里却依然有些忐忑,因为他摸过了躺在地上那人的脉搏与心跳,心里已经确定这人的身体其实是死透了的,至于颜冉,不用摸也知道,这人现在就是一具骨架支撑着皮囊,里面该有不该有的部分都已经化作了血水,当然也不该算作是活着的了。
但是躺在地上那人的嘴唇仍在翕动着,虽然不闻唇间声响;而颜冉更是执着,似乎哪怕只剩下下颌这一截骨头,也依然要骂死那个藏头露尾的卑鄙小人。
不生不死。
真的能给他们一个痛快么?
陆正的心里有些怯了。
……
躺在地上的那人脑袋在刀锋划过脖颈之后,骨碌碌地滚开了,颈子断口处“噗”地一声涌出了大量的血液,整个躯干都因此再度干瘪了一截,而那颗脑袋在滚开之后头向下停止了,陆正也不敢上前将那人的脑袋提起来,看看他是不是依然在那嘴唇张合喃喃自语。
马文远往后小跳了一步,避开了那些喷涌而出的血液,这些血液的数量大得有些超出他的想象,所以他的脚背上依然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些。
马文远盯着自己脚背上的血渍微微皱了皱眉头,定了定神,挥手让其他人后退,而后提起了自己那柄长刀,抖手便是一道离刃刀芒,在这昏暗之中旋出一道仿佛弦月一般的残痕。
这道弦月轨迹的终点,便是颜冉的脖颈之处。
刀芒仿佛具有实体一般,毫无滞碍地切过了颜冉的脖颈,却没想颜冉那躯体竟仿佛一个装了水的水囊,晃动的过程中被人用飞刀扎破了,里面装满的水――现在是血――竟是从里向外整个儿爆炸了开来。
原本颜冉残留的唯一还算完整的一张人皮炸了个四分五裂,连带里面包裹着的血浆也直接喷溅覆盖了方圆丈许的距离,马文远虽然为了避免沾到血迹而站在稍远的地方并使出了离刃刀芒的手段,但是这突然爆炸开来的一大团鲜血,依然毫不客气地扑将过来,不光马文远,稍近一些的,石泉,陆正,以及那些个亲近颜冉的人,全都在这片血雨的范围之中。
这种场景瞬间震住了所有人。
……
这种场景同样也震住了单乌。<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