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悄悄地挪步进去,走到白珍珍身旁,担忧地唤了一声。
白珍珍的脸色极为难看,整张脸几乎失去了血色,苍白得让人心疼,她的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服,眉宇间透着一股羸弱的气息,白小林看得连连摇头,口中幽幽叹了口气:“姐姐,爹地只是在气头上,你先起来。”
“不,”白珍珍固执地摇头,依旧跪在地上,不为所动:“爹地没有原谅我,我不会起来的。”
白小林揉了揉眉心,他真的不明白,姐姐和爹地呕什么气。
佣人悄悄地将晚餐送了上来,香味在整个房间里来回飘荡,白小林蹲在白珍珍身旁,替她拿起碗筷:“那你至少吃点东西,刚刚出院,别把身体又弄坏了。”
“谢谢。”白珍珍眸光复杂地看了他几眼,手臂缓慢地抬起,接过他递来的碗筷,或许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的四肢明显变得麻木,甚至骨髓里泛起了淡淡的酸意,苏苏麻麻的,连握住碗筷的力气也没有。
“我帮你。”白小林亲手替她捧着瓷碗,一口一口将食物送入她的嘴中。
“姐姐,这件事你真的做错了。”他感慨道。
白珍珍没有吭声,错?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做得不够狠,让人找到了把柄!
如果白小林知道她此刻心里的那些想法,或许真的会对她失望。
“小宇还那么小,你怎么舍得对他如此残忍呢?”白小林难掩眼眸里的责备,左枫宇很乖,很可爱,是他的外甥,他一直是既喜欢他的,乍一听到报纸上的消息,白小林还有几分不愿相信,但后来无数的爆料,加上在医院中偷听到的事,都让白小林不得不相信这件事。
为了某些目的,姐姐真的做得出对左枫宇采取冷暴力的行为。
“你不懂。”白珍珍冷哼了一声,“有些事,我也没办法。”
只要一见到左枫宇,她就会想起五年前的事,他的存在,就像是在提醒她,他的血液里有着多么肮脏的一半,白珍珍怎么可能对他有任何的好脸色?
“不管是什么理由,”白小林抬起眼睛,对上白珍珍晦暗不明的目光,口气出乎意料的坚定:“都不是你对小宇不好的借口!他只是个孩子,现在才五岁,需要父母的关心和呵护。”
“这些话,谁教你的?”白珍珍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白小林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记忆里,这个弟弟是任性的,是叛逆的,为了所谓的自由平凡的生活,居然对白家的一切极为不屑,可是现在呢?他似乎在这段时间成熟了不少,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透着一股内敛、成熟的魅力,在他的身上,似乎再也看不见昔日叛逆少年的样子。
白小林微微一笑:“没有谁教,我只是长大了,明白了一些事,姐姐,相信我,爹地不会看着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的,过不了多久,一切就会恢复原样,姐夫也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你认为,还有可能吗?”白珍珍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眼眸黯淡,“他已经走了。”
离开了他们的家,带走了他的孩子,只留下她一个人。
“事在人为。”白小林固执地说道:“只要努力,一定能挽回的,而且,谁都做错过事,只要肯用心悔改,姐夫一定能看到姐姐你的努力。”
白珍珍对上他坚定的目光,心尖猛地一颤,“真的?”她低声问道。
“是的。”白小林重重点头,他不也在为了自己的愿望拼命发奋吗?只为了能和那个善良的女人在一起,成为一个能配得上她的男人。
或许是白小林此刻的坚决感染了白珍珍,她颓败的眼眸有微光亮起,“你说的对。”
双手撑住地板,缓慢地想要起身,但小腿却止不住地发颤,整个人狼狈地跌倒下去,膝盖咚地一声撞在地板上,生疼。
“姐姐!”白小林惊呼一声,匆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脚麻了。”白珍珍苦笑道,柔美的五官,透着丝丝苦涩与自嘲。
“我来扶你。”白小林单手拦住白珍珍的腰肢,搀扶着她,一步一步踉跄着离开书房。
“先带我去见爹地,我有些话,想要同他说。”
白小林睨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固执,只能点头:“好。”
两人踉踉跄跄地下了楼梯,白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悠然饮茶,对他们俩的到来,似乎完全没有发现。
“爹地。”白珍珍挣脱白小林的搀扶,握紧拳头,站在白老爷子跟前。
他低垂着头,褶皱的双手,捧起茶杯,袅袅升起的雾气,模糊了他这一刻的神色。<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