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来看吧小说>综合其他>穿越还珠之紫薇花开> 71 托孤-78 算账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71 托孤-78 算账(2 / 2)

其实乾隆对夏盈盈只不过是对一个漂亮女人一时的好奇,宫里多才多艺的漂亮女人多了去了,他也没太放在心上,不过因着当初夏盈盈的一脸委屈有些不忿罢了,来伺候朕时那么让人为难的事吗。只是事情总是变幻莫测的。

那日,夏盈盈又是闲来无事,外面映着湖光山色,一时歌兴大发,抱了个琵琶开始吟唱。

“天茫茫水茫茫,望断天涯人在何方……”一曲自君别后就缓缓唱来,美人如画,烟波潋滟,轻锁娥眉,彷佛那仙子临水而来。

远处的乾隆正好闻歌而来,此情此景,此歌此人,那么当然地与记忆中那人叠加。当日的雨荷也喜欢轻抚瑶琴,当日的雨荷也是这样一副我见我怜的样子,当日的雨荷也是……

仔细看来,这夏盈盈眉眼之间真的很像雨荷,那一颦一笑,那一言一行,仿若雨荷又回到了身边。

于是乾隆激动了,他这些日子来可说是焦头烂额,宫里宫外都没一个省心的,越发怀念当日与夏雨荷在大明湖畔单纯美好的日子,越发怀念那个以他为天以他为地的女子。虽然紫薇的出现补了他心头的一个缺口,可却越发渴望雨荷若是活着那该多好,儿女绕膝,吟诗作对。可惜一切皆已逝去,即使悔即使痛雨荷都长眠于当日相遇的大明湖畔,只余下心口永远的隐隐作痛。

记得当初芳草斜阳,雨后新荷初吐芬芳,缘定三生多少痴狂,自卿别后山高水长,魂兮梦兮不曾相忘,天上人间无限思量!

“你姓夏?”乾隆突兀地问道。

夏盈盈正沉吟在歌的余韵之中,明显吓了一跳,抱着琵琶忙站起退后几步方才轻轻点了点头。

就连受惊的样子都那么相像,当一个人先入为主的时候自然看什么都是越看越像。

“你家在何方?”乾隆又问道,脑子里却有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这夏盈盈会不是就是老天爷在怜惜他,将雨荷又重新送回他的身边。

“盈盈是山东济南人。”夏盈盈不明所以,但仍据实答道。

山东!济南!!那一刻乾隆觉得这是真的了,雨荷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于是更加地和颜悦色甚至有些柔情万千地与夏盈盈聊起来了济南的大明湖及大明湖畔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子。

夏盈盈曾经也是大家女子,家遭剧变才流落杭州青楼,每每梦回的都是家乡都是曾经的温暖,乾隆一提起大明湖哪里还忍得住,尤其是乾隆描述得那么细致那么真实,不由得潸然泪下。

乾隆觉得很疼惜,那泪彷佛十七年前雨荷送别他时留下的泪,想要上前却有些意怯怯,居然立在原处一时不知所措了,只是一双眼睛仍然盛满怜惜看着夏盈盈。

夏盈盈偶然抬头,发现那双眸中的温暖,心中一动,有多久没有人这样怜惜地看过她,那些买笑人都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也怔怔地回看。

一时之间,两人都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破土发芽了。

乾隆这边是花前月下情意绵绵,而小月那里简直就是针尖对上了麦芒,也不知道是乾隆授意还是敏德故意的,把小月直接扔进了赵青呆的那个牢房。这下可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尤其是小月,自己和纪晓岚之所以又进了牢房还不是拜眼前人所赐,见了赵青嘴就没停下过,极尽挖苦咒骂之能事,因为对方不会武功不能在拳脚上找回公道,但至少可以从嘴巴上找回些便宜。

赵青起先自觉理亏,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反驳,无奈小月越说越激动,越骂越不能让人忍受,赵青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楚楚可怜是在纪晓岚面前,在小月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女人面前自然没这么多顾忌。赵青在酒楼里当过差,论嘴上功夫绝对不逊于小月,于是总督大牢里的人都有幸了,日日都能听到一场唇枪舌战。

一日看个新鲜,二日看个热闹,三日就烦了,首当其冲就是离她们最近的纪晓岚,起先还想法两边都劝劝,但很快就发现劝两个女人的架,除非是她们自己想开否则就是白用功。最后万般努力之下也只有放弃,整日里捂着耳朵恨不得双耳暂时失聪。

这一日清早,等到大家都迷迷糊糊地醒来,两个女人的战火又重新燃起了。正当大家习惯性地捂上耳朵时,大家的救星终于到来,福康安出现了。

小月嘴里正含着一句骂人的话,一见之下马上回咽差点噎死,又下意识地理了理几日没理的头发,方才笑道:“福康安,你来看我吗?”

“不是来看你。”看着听到这句话迅速萎靡下去的小月,福康安的笑意更盛,又加了一句,“是来接你出去的。”

“真的?皇上肯放我出去了!”小月眼睛一亮,毕竟没有人愿意一天到晚呆在牢房里。

福康安笑着点头,示意牢头开锁放人,倒是把为了小月特地几次去求乾隆的事给略下了,男人就该为喜欢的女人做好一切而不是炫耀于表面。

“那么先生也可以走了吧?”小月继续兴高采烈地问道,在她看来既然皇上要放她自然会一起放了纪晓岚,虽然仍有些恼怒纪晓岚,但看他这几日如此萧索也不由得心生不忍,她不知道的是纪晓岚的萧索倒是一大半由于小月与赵青的吵架。

果然又扯上纪晓岚了,福康安脸吊了下来,自己好不容易求得皇上的恩典,没想到这个女人第一个想到的确是别的男人,心里又酸又辣,对着小月信赖的目光又说不出这等小家子气的话来,只有和血吞了。

“皇上只答应放了你。”福康安干巴巴地回道。

“什么!皇上他凭什么不放先生啊?先生又没什么大错!”小月顿时脸僵住了,不高兴了。

“小月,皇上自有他的道理。”福康安耐着性子劝道。

“有什么道理了,只许州官放火倒不许百姓点灯了!”小月又犯了倔劲,大声嚷嚷道。

福康安的脸色完全暗了下来,他从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好心好意却被这样打脸子,也不高兴了,尤其是心心念念为了另一个男人,登时甩脸子了:“杜小月,你马上跟我回去。”

“哼,反正先生不走我也不走。”小月犹不自知地火上浇油。

“你!”福康安怒火终于高涨。

“小月你还是先跟着出去吧,这牢里哪是你女孩子待的地方。”纪晓岚心里虽然感动于小月的举动,但见状不妙,马上劝道。

“可是先生你……”小月犹疑不定,很是难过。

“我不要紧,皇上气消了就好,小月你出去了还可帮我说说情。”纪晓岚笑道,一副悠然自得,可惜身上几日未梳洗的狼狈破坏了那份淡然。

许是纪晓岚说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小月,小月沉吟半响终于点了点头,在牢头的千恩万谢下走出了牢门。

本来小月出狱是件高兴的事,福康安早打算好了接小月出狱以后就陪着小月散散心,加深一下彼此的感情,培养一下JQ出现的概率。可惜一切都被教纪晓岚那个冤魂不散的破坏了。

自己喜欢的女人更听别的男人的话,无疑是狠狠地在他脸上甩了两个大大的耳刮子,福康安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而小月又是个天生的呆瓜,想着自己自由了,而纪晓岚尚在牢里受苦,先前的那点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在那跟纪晓岚依依不舍呢,看得福康安的脸皮子一抽一抽的。

“福大将军,劳你累给我换间牢房行吗?”纪晓岚跟小月道完别,笑眯眯地请求。而小月则是惊喜交加地看了纪晓岚一眼,认为他是再也不想看见那个赵青的缘故,于是也请求地看向福康安。

福康安一口血就卡在喉咙里,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去,半响狠狠地瞪着纪晓岚,点头。

小月笑了,觉得自己当初真真是走了眼,福康安是个大大的好人,自己要好好谢谢他,把自己刚惹得福康安怒火高涨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小月,你先出去,我跟牢头交代下。”在大牢门口福康安恢复了温柔的语气,笑着道。

小月不疑有他,欣然点头,双手搭起棚子仰头看天,还是蓝天最美丽。

“你牢里哪个地方最破?”福康安突然问道。

“回福大人,自然是最里面那间,下雨天还漏雨,地上都没干过。”牢头自然知无不答,那可是京城里来的大人物。

“那把纪晓岚安排在那吧。”福康安吩咐道。

“可是……那里关了赵新进这些造反书生。”牢头自然不敢从命,那里关的是什么人,纪大人又是什么身份,虽然关在牢里了,他就算是个小人物也知道纪大人进牢房就跟来休养似的,进去一回功力高一回。

“纪晓岚不是造反书生啊!?出了事我担着。”福康安冷哼道。

牢头现在左右为难,但看福康安肃杀的眼神,终于一狠心一咬牙决定暂时牺牲纪大人。毕竟纪大人是好人,将来说句好话也就大约没事了,而眼前的主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谁知一句话不高兴会不会遭来杀身之祸。只是可怜了纪大人,他虽然有些助纣为虐,但也知道个好歹,等下给纪大人多准备些干稻草。

“福康安,交代好了吗?”小月回头问道。

“安排好了,是最好的房间呢,里面有好些志同道合者。”福康安也笑道。

“那就好,多谢了。”小月自然不会怀疑她认为的好人,笑着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不然你陪我走走就行了。”福康安顺势提起邀请。

小月没意识到其他,反而点头回道:“那感情好,说来了杭州我连西湖也没好好逛逛呢。”说完还拍怕福康安的肩膀,一蹦一跳的。

“好,我们去西湖!那里有家酒楼极好。”福康安宠溺地笑笑,跟在小月的身后。

男的俊朗,女的可爱,真是一幅美丽的画面。牢头突然觉得身子发冷。

“皇上!不知招奴才有何事?”左山傀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行礼。

乾隆接过夏盈盈递上的茶水,心中冷冷一哼,当初还是挺有风骨的,俨然又一个纪晓岚,没想到变得如此令人作呕。

挥挥手让夏盈盈暂且退下,方才笑道:“左山傀,你当这学政多久了?”

“回皇上,已有十六年了。”左山傀这回答得有些情绪,是啊,他在这江南学政位上已坐了整整十六年,年年考评俱优,却年年不见升迁,人人吃香喝辣,自己却两袖清风,一无所有,如此过了十六年,心也灰了,两袖清风有什么用,一生清廉有什么用,最有用的只有明晃晃的金银。

“是挺久了。”乾隆一叹,只觉得这人肩头不硬,政绩平平,因此多考验了几年,没想到却是如此下场,纪晓岚被他扔新疆去还不是依然骨头硬着,这是他自找的,饶也绕不得了。

十公主

左山傀走出乾隆所在房间时简直是手脚并用,旁边的护卫轻蔑地看他一眼,冷哼道:“左大人,还不快走。”

“是是是,这位大人请多担待,多担待。”左山傀忙点头作揖的,好不谄媚。

那护卫更加不屑,觉得与他多说一句话都是侮辱了自己,索性不再开口。

左山傀想着刚才的面君的情形只觉得心魂聚散,没想到皇上一切都了如指掌,自己不过是皇上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自以为自己聪明可以将所有的事蒙混过关,自以为皇上好糊弄也以为已经混弄过去了,左山傀不禁惨笑出声。

“笑什么笑,还不快走!”护卫怒喝道。

左山傀马上噤声,他怎么忘了自己现在早已不是自由身,皇上怎么可能再放心他。

“赶明儿太后到了,就把你家夫人和小姐都接进来好好陪陪太后。”乾隆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他还是什么可选择的机会吗,皇上想收拾他们很容易,不过想玩一场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罢了。

“皇祖母,这杭州城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一行人等立在舱面上,五阿哥说道。

“是吗,总算快到了,哀家这几日坐船都坐得头昏脑胀的。”太后笑道,又拉了立在一旁的紫薇,“紫薇你也是,小脸都煞白的,等到了杭州下了船也就好了。”

“太……”紫薇刚要张口,就被太后一瞪眼,忙改口道,“皇祖母,紫薇早没事了,还劳皇祖母操心,倒是紫薇的不是了。”

太后宽慰地笑笑,紫薇这孩子也是个省心的,虽然当初真相被永琪捅出来惊吓了几日,也慢慢回转过来了,倒是安安静静地接受了这个身份,虽则神色有些郁郁的,但也能理解,毕竟这事不是那么容易看开的。她倒觉得紫薇是个好孩子,没因着这天大的富贵冲昏了头脑,反而能贴心为别人着想,说是自个身份不明会连累了皇上的名声,只要心里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亲人就心满意足了,这是多好的孩子,即使知道了真实身份也不张狂,依然跟往日一样知进退知分寸。这样的孩子,怎么忍心辜负她,太后看看左右是五阿哥和晴儿,也就直言道:“孩子啊,你放心,皇祖母不会让你吃亏的,不过你委屈几日,到时回了京城咱堂堂正正地回去。”

“是啊,紫薇,有皇祖母做主还怕什么。”五阿哥也笑道,他因着觉得是自己的责任这几日对紫薇分外的好,听太后这么说替紫薇高兴着。

“紫薇,这下可好了,将来我们日日做伴。”晴儿亦是笑道。

太后,我真的真的不想你做主啊!!紫薇表面扯出一抹羞涩的笑容心里却是泪流成河。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自从事情被永琪那个白痴捅破以后,她在太后那里下了大功夫,太后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太后喜欢什么样的就变成什么样的,乖巧文静温柔可亲,等到时候到了,方才对太后建议说是自己只要私底下认个祖母哥哥阿玛就心满意足了,真的不在乎那些明面上的东西,如此极具琼瑶牺牲精神地表演一番,感动得太后直抹泪。本以为一切都万事大吉,依然可以逍遥自在,结果因为功夫下得太大,起了反效果,她简直想直接掐死自己算了。

太后自然不知道紫薇心里的想法,开始认真打算起紫薇的事情来,好在先前京里已经透了风声,紫薇是弘昼那小子的女儿,到时到了杭州就说一路上自己实在喜欢逼着皇上认个义女,想来也没人说什么。养当然是养在自己宫里,可是记在谁的名下又是个问题,本来最理想的是皇后,偏皇后又是这个样子,其他妃子的名下又怕将来身份不够。还有紫薇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给晴儿挑好了,紫薇也不能落下,因为对紫薇又喜欢上一成,便觉得先前给她挑的福尔泰不够资格了,晴儿再好也只是王府格格,福尔康倒还配,可紫薇是皇家公主,福尔泰家无爵位又是个次子显然身份不够,令妃不过是个包衣宫女爬上来的,这又是一件难事。太后是一阵喜一阵愁的,看得紫薇等人在旁毛骨悚然的,好在杭州城就在眼前了。

乾隆早算好太后的行程,事母极孝的他一大早就领着杭州城所有的官吏前来迎驾,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盼着太后出现,又看左边是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右边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不由得心中大悦。

“额娘一路辛苦了。”在一地官吏跪倒在地三呼千岁的时候,乾隆忙迎了上去,接过五阿哥的位置扶着太后。

“还是皇上辛苦,看看你都瘦了不少。”太后几日未见儿子也着实想念,看了好一会。

“劳额娘牵挂了。”乾隆感动地回道,又转头去看紫薇,却见紫薇神色有些奇怪,见他看来反而躲到了太后的身后。

“哀家正有事与你商量呢。”太后拍拍乾隆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额娘你说,儿子自当遵命!”乾隆答话时仍有些心神不明的,没出京前紫薇对自己是很亲近,怎么现在看来倒生份了。

“是关于紫薇这丫头的,没想到是和亲王家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本来哀家就极喜欢,还糊里糊涂地认了个义女闹了笑话。这一路来又极孝顺,哀家看着实在喜欢,便想养在身边,倒要皇上认个女儿了,免得错了辈。”太后刻意加大了声量,基本上前几排的人都听得门清,心里纷纷盘算起紫薇是谁,又羡慕起和亲王的身受隆恩。而太后这话说得也漂亮,江南的那些人还不太清楚来龙去脉,但传回京里人人都道太后仁慈,弘昼糊涂,将先前的糊涂事和乾隆的龌龊事皆轻轻揭过,谁也不是嫌脑袋长在脖子上,自然将从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太后说这些话虽然很突兀场面也选得有些不正式,但好歹算是光明正大承认紫薇的身份了若是没有和亲王家的这几个字乾隆绝对听得舒心答得飞快,可是加上这几个字就有些不同的味道。合着我亲生女儿就这样变成了侄女,即使认了女儿将来笔上写的也是他女儿,但心里总觉得像吃了只苍蝇般难受,明明是自个却偏偏人人认为只不过是拿了别人的,能高兴吗。

太后见乾隆没反应,也知道自己儿子心里添堵了,可是在她想来这是最好的法子,又推推乾隆。

乾隆能说什么,当面说不好要从长计议,那紫薇显然在别人眼里会被看轻不止一点两点,而把自己当年干的那点龌龊事抖落出来,乾隆脸皮再厚也张不开这个嘴,于是咬牙笑道:“额娘说的是,多了个女儿儿子再高兴没有了。”还不能不笑,还不能不笑得畅快,不然那班比狗还精的官吏能编出个怎样的子丑寅卯来。只是心里却是酸水咕咕地泛着,弘昼对雨荷的那点小心思他还是知道的,本来自己是胜利者又是兄长自然可以故作大度,谁知这回被人抢了先认了自己女儿做女儿,乾隆决定回京以后怎么着也要找自己亲爱的弟弟好好地谈一谈。

太后倒是舒心地笑了,又对紫薇唤道:“来来来,紫薇,叫声皇阿玛,也去讨个赏,你皇阿玛可是财主。”

紫薇能说什么,在这么大场面下直接撂挑子,她又不是小燕子有主角光环在,估摸着也就直接可以回老家了,于是只得强作欢笑,干巴巴地唤了声皇阿玛,心里别扭得要死,一个劲地自我建设,我不是满人,皇阿玛不等于爸爸!我不是满人,皇阿玛不等于爸爸!!

太后知道紫薇一时半刻接受这么多的变故是不容易,倒也了解地怜爱地拍拍紫薇的肩膀,而乾隆显然激动了,他最近最大的心愿就是听紫薇叫声阿玛,但是想了许多的法子却连朕是亲爹这句话都没说出口,而现今却听紫薇清清脆脆地叫了声皇阿玛,虽然不知道其中是怎样的变故,但好歹心愿完成了大半,先前的不满也消去不少,笑容越发满面,笑着就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赐给了紫薇。

周围眼尖的俱是一阵抽气,这可不是普通的玉佩,是当年圣祖爷赏给皇上的,如今皇上又把玉佩赐给了那个叫紫薇的,是多大的荣耀!纷纷决定要与这个紫薇多多套近乎,皇上太后都宠着,那可是横行天下的主。而更聪明的那等人却品出点其他的味道,要说太后喜欢,但只是和亲王的私生女用得着如此大排场如此大手笔吗?于是一怔之后他们悟了,这皇帝什么性子啊,多半是他自个的女儿吧,只是碍于面子和亲王背了黑锅,那更得巴结了。

紫薇倒没什么受宠若惊的感觉,她是不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不过就算是知道她也只会觉得惊悚。对着乾隆福一福,道了声谢,又钻回太后的身后,让乾隆有些亲近不及。

太后却是对紫薇很黏自己的举动极满意,看乾隆懊恼的样子失笑道:“以后日子长着呢,难得紫薇亲近哀家,哀家可舍不得,就留在哀家身边吧。”

“还是额娘想得周到。”对此乾隆很赞成,无论养在他哪个老婆宫里都不如养在自家娘亲身边方便。

“皇上不怨哀家抢了女儿就好。”太后想了想又说道,“倒是紫薇好歹也要有个称呼,册封这里自然不行,回京也要好好办了。”

“这个自然。”乾隆沉吟半响,便说道,“封号之类的回京再细细想,倒是现在不若称十公主吧。”

“正是,排下来可不是十,这个数字也吉利。”太后赞同道。

十公主!固伦和孝公主!!嫁给丰绅殷德的固伦和孝十公主!!!回京后册封公主?然后住在太后宫里?从此以后跟自己的精子提供者及其一群老婆生活在一起?紫薇头一昏,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承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她也没道理再晕一次啊,只能板着脸死死忍住了将要出口的话。

皇上太后此话一出,下面自然齐刷刷地跪倒一片,皆是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声。

紫薇不承认自己是个虚荣的人,但是面对这样的场景,所有人都跪倒面前,自己高高立着,虚荣心无疑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人都有些飘飘然了。想她在现代不过是最底层的小老百姓,一穿回来倒是有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都没有的待遇。只是这一切都是用自由换来的,紫薇又觉得很没趣,心里倒是五味俱全。

太后和乾隆却都看得高兴,他母子都是极爱面子的人。太后还拉着紫薇的手让紫薇跟着她一路行去,享受着所有人匍匐在面前的快乐,紫薇对于这个最大的BOSS不敢得罪,只得小心翼翼地跟着。

“儿臣恭喜皇阿玛得回沧海遗珠。”跟在后面的五阿哥此时凑到乾隆面前道喜。

对于这个儿子乾隆也很是喜欢,说的又是讨喜的话,便也和颜悦色地嘱咐道:“将来你也多得看顾些你十妹妹,她自小在宫外长大的。”只是慢慢地觉得不对劲了,眼睛一冷,看向五阿哥,问道:“沧海遗珠?”这事可只有没几个人知道,而眼前儿子分明是知道内情了。

因在行走中五阿哥不便跪下请罪,但神色却带了十足的惶恐,请罪道:“皇阿玛,都是儿臣的不是,只是见了十妹妹如此讨人喜欢一时说漏了嘴。”剩下却不说了,只看着乾隆。

乾隆闻言,先是一怔,却也明白了为什么一路上紫薇的神色如此奇怪了,又欢喜又惊疑起来,欢喜的是原来紫薇已经知道他是她亲生父亲了,不用自己绞尽脑汁地去想怎样揭开窗户纸,惊疑却是紫薇的神色莫名,乾隆此时跟个普通父亲一样患得患失起来,就怕女儿不肯原谅。心里还开始盘算起来怎样再表一表自己真挚的父爱,倒把提起话题的五阿哥撇在了一边。

五阿哥也不以为意,静静地在一旁护着乾隆,直到上车时才轻唤乾隆。

乾隆回过神来,却也打定了主意,紫薇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好办了,虽然紫薇心里不可能无怨无悔,但好歹血脉相连,只要自己真心做个好父亲,女儿自然是他,如此雨荷在天之灵也放心。

只是,乾隆看向五阿哥问道:“这事怎么传到你耳朵里了?”

“是令妃娘娘嘱咐儿臣路途上多多看顾下十妹妹,儿臣也是太心急了。”五阿哥忙恭恭敬敬又迷茫地回道。

令妃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就算知道了也太不知轻重了!乾隆有些不高兴了,但看向五阿哥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底一叹,永琪也不是有意的,这孩子本来就是这个性子,他才如此喜爱。

“好了,你也是真心的,只是下回还是谨慎些。”

“儿臣多谢皇阿玛教导。”

呛声

一行人等到了下榻的总督府又是一场场面浩大的欢迎仪式,太后和乾隆此时倒也顾不得紫薇,要对在场拜见的官吏抚慰一番,以让他们继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紫薇也不能跑啊,那么多双眼睛都死盯着,太后更是做足慈祥老祖母的态,还把紫薇拉到自个身边坐下,紫薇也只得僵着一张笑脸僵在那儿。

好容易等事情完了,太后终于起身准备休息去了,紫薇也立马起身,跟在太后身边,无视了乾隆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紫薇啊,你这样你皇阿玛要伤心的。”太后的寝室是总督府最好的一间房间,本来今日如此折腾太后早早就要歇息,但仍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紫薇说道,她何尝看不出,这孩子有点躲着儿子的样子。

“皇祖母,紫薇只是不……不习惯,我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紫薇绞着帕子委屈地说道。

太后闻言,想起紫薇以前的日子,也不由得心软了,叹了口气,又好生安慰了紫薇几句。

紫薇诺诺点头,甚至还滴下几滴眼泪来配合气氛,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她只要做到紧跟太后就行,理不理乾隆那是小事。

“太后,时辰不早了,早早歇息吧,十公主大约也累了。”正当祖孙两个差点要抱头痛哭之时,崔嬷嬷适时上前说道。

“也是,刚下船又闹了一天,是乏了。”太后听了也点头,看了看还在暗自抹泪的紫薇,又问道,“紫薇的房间安排好了吗?”

“安排妥当了,就在太后隔壁呢,与晴格格一起。”崔嬷嬷笑道。

紫薇和晴儿互看一眼,两人都微微一笑。

太后闻言高兴了,看紫薇和晴儿的互动就更高兴了,她现在最喜欢紫薇和晴儿,看两个孩子还一起和和美美的心里别提多舒畅了。于是简短地说了几句,就赶着紫薇和晴儿歇息去了。

回到自个的房间紫薇总算松了口气,虽然晴儿在一旁,但总比跟太后相处好多了,加之也累了一天了,因此沾枕就睡了。反倒是晴儿却是再也睡不着了,为了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还有紫薇莫名的反应。

“救命啊,纪渊,着火了!”小燕子跳着脚大喊大叫道,手里的水袋都扔了。

纪渊已经憔悴得不行,应都应不出来,淡淡扫了一眼大呼小叫的小燕子,捧起几把沙石灭了火。

“纪渊,你真厉害,我刚才一壶水倒下去都灭不了火呢。”小燕子继续没心没肺地夸道。

“那是因为你撒的是酒。”纪渊面无表情地答道,捡起被小燕子倒空的酒袋。

“纪渊啊,陪我说说话吧,不然荒郊野岭的太无趣了。”小燕子又上来拉着纪渊。

纪渊此时连装都不想装,直接甩落小燕子的手,喝道:“赶快休息吧,明日还赶路呢。”

小燕子被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咕咕囔囔的。

“你再说,我让你再也见不到你哥哥信不信!”纪渊又是一声喝。

小燕子的弱点就是萧剑,这下她老实了,不敢继续吵了,委委屈屈地在破庙的另一边睡下。

好在离江南的路途只有一天了,纪渊咬牙切齿地想。他见过能闹的,但没见过这么能闹的。他真后悔自己一时好心出来找人,结果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以小燕子的能力离了纪府其实也没走多远,纪渊很快就追上去她了,她当时正因为吃霸王餐被人追,纪渊能怎么办呢,只有帮她付清了钱,领着她一起去江南。

这一路上的灾难比纪渊十八年来经历的还多,大大小小,无奇不有,纪渊很难想象小燕子一个人是怎么样平安活到现在的,才几日他就已经受不了了。他一日一日地忍着,一日一日地数日子,总算杭州就在眼前了。只是萧剑现在又在那里呢?纪渊从没像如今一样迫切地想要找到萧剑。深吸几口气,还是早早睡了吧,明日又是一场大仗。

“什么人?”正当纪渊在外睡得一向都比较警醒,有听到人步履不稳地走了进来,便厉声喝道。

那边的人似乎也在戒备,只是听到纪渊出声却突然松了口气,手里的剑都“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小燕子也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醒来。

“天麟,小慈,是我。”那边的人回道,似乎在忍耐些什么。

“什么,萧剑!”

“哥哥,是你!”纪渊和小燕子惊喜交加,同时爬了起来,小燕子比纪渊快了一步,扑向萧剑,引来萧剑一声闷哼。

还是纪渊比较细心,觉得萧剑很不对劲,连忙拿出火折子点上,对着一照,地上是一摊鲜血,忙拉开小燕子,果然萧剑的胸口有一个血洞。小燕子当即就大呼小叫起来,要不是被纪渊拉着估计还要扑到萧剑的怀里。

“小燕子,去请个大夫来。”纪渊突然说道。

这一路上小燕子已经学会将纪渊的话当作圣旨来听,毕竟自己每回惹得麻烦他都能解决干净,听了纪渊的吩咐,立马点头也来不及细想外面天黑又在山里破庙里,哪里找得到大夫,不等萧剑出言反对便冲了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萧剑不满对着纪渊喝道,这明显是要把小慈打发出去,这外面黑灯瞎火的要是小慈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一边还挣扎着起身要出去叫回小燕子。

“你放心吧,你妹妹的生存能力你难道还能不知道,有事的是别人绝不会是她自己。”纪渊却笑道,还有一丝讽刺,这一路行来他已经看得很明白,小燕子似乎是被老天爷眷顾着的,她闯祸别人遭罪是正常模式,这也更加坚定了他尽快找到萧剑交回烫手山芋的决心。这次是他故意将小燕子打发出去又怎样,如果小燕子在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还能将事情无限扩大。

“你怎么能……”萧剑仍然不满,但好歹不动弹了,毕竟被纪渊这么按住一会的功夫,以小慈的能力估摸已经走远了,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回来。不过小慈的确跟纪渊说的一样,有种别样的运气,萧剑稍稍放心,毕竟他有很重要的事与纪渊说,小慈在场的确很不方便。

“好了,到底怎么回事?”纪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伤药,撒在萧剑的胸口。

萧剑一直皱着眉,似乎心事重重,听纪渊这么一问,又叹了口气,这件事恐怕也只能落在他这个师弟身上,看了看四周无人,便趴在纪渊的耳边将自己近日里调查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饶是镇定如纪渊,也是差点握不住药瓶,有些惊有些喜:“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了!”萧剑长叹一声,神色更是郁郁,觉得自己就跟个傻瓜似的活了二十几年。

纪渊却不管这个,心里觉得这是再好不过了。

在几日的猫捉老鼠之后,乾隆终于抓住了一直跟在太后身边寸步不离一遇见他就躲猫猫的紫薇。笑眯了一张卡通脸,让紫薇坐下,才很有慈父风范地问道:“紫薇,最近习惯吗?”

“大多数习惯吧,有一点不习惯而已。”紫薇无所谓地回道。

“有什么不习惯的告诉皇阿玛,皇阿玛给你做主!”乾隆开始盘算起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惹了他的宝贝女儿。

“就是突然多个爹不习惯而已。”紫薇淡淡地回道。

乾隆正在端着茶盏,闻言连茶盏都差点拿不住,愣愣地看向紫薇,却看紫薇一脸的云淡风清。也许是自己听错了,乾隆安慰自己。又再接再厉地说道:“紫薇啊,这些年都苦了你了,皇阿玛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也没什么,就是十七年被亲爹给忘记了,就是亲娘得相思病死了,就是自己被说了十七年的野种,皇阿玛,真的没什么苦的!”紫薇一句一句地往外蹦,活生生噎死了一脸慈父状的乾隆。

虽然是他做得不对,虽然紫薇是受了很多苦,但是别说身为皇帝就是一般的中年男人被自己的女儿如此挑衅也不不可能不生气,于是乾隆招牌的吹胡子瞪眼出现了。

而紫薇也不多说话,径自捂着脸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娘,那个让人心酸。

登时乾隆的怒火一下子灭了下去,他也想起了温柔的雨荷,是他对不起她,他也想起在京城不知真相的紫薇如此知书达理,是他对不起女儿。

他清了清嗓子,理了理情绪准备再来个真挚父爱大表演,结果紫薇却突然捂着脸哭着冲了出去,与迎面而来的夏盈盈擦肩而过,乾隆叫都叫不住。

“皇上,这是怎么了?”夏盈盈关切地问道,这些日子来与乾隆的朝夕相处,她也终于忍不住迷失在这个男子的魅力中。尤其是他对夏雨荷的深情,对女儿的愧疚,这种种的一切皆让她着了魔。

乾隆本来准备追出去的,但是夏盈盈出现了,男人在自己在意的女人面前是不能失态,因此佳作正经地回道:“没什么。”

夏盈盈大约也能看出一二,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不会戳破,因此微微一笑,递上一盘点心:“皇上,这是我亲手做的,尝尝吧。”

美人盛情,乾隆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没了紫薇的眼泪,心里的怒火又重新涨了回来,拿起一个点心盯了半响,突然道:“高天,你马上去叫永琪和福康安来!”既然不能出在宝贝女儿和喜欢的女人身上就出在该出的人身上。

“气死你!”紫薇立在花园里笑得得意。

“原来是十妹妹在此!”从假山后转出一个人来,分明是五阿哥。

看着紫薇戒备惊吓的神情,五阿哥笑道:“惊扰了十妹妹,是五哥的不是了!”

紫薇却不敢放松,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五阿哥比乾隆给她的感觉更像皇家人。紫薇大约没发现这是乾隆一直在她面前扮演慈父的缘故。

五阿哥笑笑,对紫薇的戒备不以为意,意味深长地看了紫薇一眼,又在紫薇耳边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紫薇愣住原地好一会,捂着胸口,里面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算我对不起你一次!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为了上次捅破身份,他果然是故意的!只是,为何,要这样说!

也许他不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人,突然,紫薇看着五阿哥的背影如此感觉。不过这样深沉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所谓乾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打算再玩下去,火速招来五阿哥及福康安,开始准备清算敏德一伙人,可怜敏德尚不自知仍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

算账

纪晓岚在总督大牢里其实呆得挺爽快的,虽说是那牢房漏雨什么的,但他呆的这些日子老天爷也真长眼睛,一直艳阳高照的。牢头也深懂死灰复燃的道理,一日几次的问候,又将牢房每日都来清理一遍,连饭菜都上了一个档次,反正福大将军这样的尊贵人哪会再踏入牢房,别说纪晓岚住得舒服,赵新进等人也连带着沾了光。再加上那一屋子都是些什么人,都是跟纪晓岚一摸一样的书生,都是纪晓岚的仰慕者,纪晓岚可说是鱼入大海,如鱼得水,一屋子成天是谈天论地、激扬文字的,其乐融融无比。若不是五阿哥领着一脸不情愿的福康安及兴高采烈的小月站在牢门口迎纪晓岚出狱,纪晓岚早忘了今夕是何年了。

“真是劳烦王爷了。”纪晓岚笑眯眯地对着五阿哥行了个礼,有意无意地略过了臭着脸的福康安。

“哪里,是先生委屈了。”五阿哥忙笑着回道,行事极为尊敬。

纪晓岚对五阿哥的客气也不往心里去,他二人说起来也有些师生之谊,就算是是五阿哥对他行以师礼也是应当,至于其他的,纪晓岚可是跟和珅一样的人物,眼里只认个乾隆,因此你客气你的,我只当作不知。

因此反而问道:“王爷,不知皇上对赵新进等人?”

“是了,皇阿玛正要先生带领赵新进等人去指证敏德等人。”五阿哥对纪晓岚的反应似乎似乎不以为意,依旧笑呵呵的,倒是纪晓岚在心里有些暗暗点头,就连一直立在一旁的福康安也微微皱了皱眉。

“天可怜见,江南科场到底可以清明了。”纪晓岚闻言叹道。

“先生,正是呢,我起先还以为皇上糊涂了,没想到是皇上与先生排的一场戏。那个敏德一得知皇上什么都知道了不过等他自己撞上来罢了,那副样子真是好笑极了。”小月终于找了个机会插上嘴来。五阿哥却是抿了抿嘴,他极不喜欢这等不合规矩的女子,但是对于杜小月这个两宫眼里的红人聪明的他自然不会去触这个眉头,但相比之下,他倒还是颇为喜欢他那位新妹妹的知道进退。

五阿哥的神色变幻瞒得了小月,但瞒不了纪晓岚和福康安这两个人精,因此福康安上前一步遮住了视线,而纪晓岚点点头却笑着看向赵新进等人,小月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一时不合情境,也讪讪地立在一边,不再言语。

赵新进等人起先听五阿哥和纪晓岚的对话是听得云里雾里,只是隐约明白纪大人是否极泰来了,既是兴纪晓岚脱离苦海又是失落再也见不到这么一位良师益友更是难过自己一干人等的命运不知如何,一时之间五味俱全皆是呆在那里。而小月恰恰通俗易懂地解释了一遍,这下全都明白了,他们的苦日子终于过去了,敏德倒台了,皇上替他们做主了。这些日子受的这些委屈都不约而同地涌上心头,大多都抹起了眼泪,跪下大叫着皇上圣明老天开眼之类的。只有赵新进仍在坐在角落,不喜不悲,只是眼角偷偷看向另一个牢房里的已经有些痴痴呆呆的赵青,心中苦叹。

“皇上,这一切皆是左山傀的污蔑!奴才冤枉啊!”敏德其实也不像小月说的那样认命了,依然在垂死挣扎,脸上是涕泣纵横。

“是吗,左大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乾隆坐于上方,似笑非笑。

左山傀立刻会意,爬上前就哭诉道:“皇上,奴才说的句句属实,若不是总督大人威逼于奴才,奴才何至于晚节不保!当日他对奴才说,只要奴才依命于他,荣华富贵自然享之不尽,若不然奴才一家老小将性命不保,奴才该死,一时鬼迷了心窍……奴才愿以身家性命担保!”

左山傀不愧是已经丢弃了礼义廉耻的文人,一席话说极有水平,既将自己放在了弱处,又将大多罪行推到敏德身上,就算是皇上心知肚明,但看在自己这番做派应该会留个恩典给自己不点破,那么自己好歹是被上封所逼,至于比钱财所迷名声好点,既然已经保不住命,左山傀的执着就在于文人最在意的名声,怎么着也要挂一张遮羞布。当然他对敏德也是真怨恨,一开始被乾隆逼着出首,现在他是恨不得大清律例上所有的罪名都能安在敏德身上,若不是他的一再引诱,若不是他一再的保证,他何至于……他依然可以有他的两袖清风,他依然可以看他的清风明月。时也命也,左山傀心底都是那个“悔”字,一步踏错步步错!所以他不会让这个引诱他入魔的魔鬼逃脱!

左山傀怨恨敏德,敏德何尝不怨恨左山傀,当他志得意满地琢磨着前程之时,就是这个小人将他的一切都出卖了,让他的一切都摇摇欲坠。等着,等他闯过这一关,他不会放过他的!他可是满洲八大姓之一,族大根深,他就不信了皇上宁愿相信一个南蛮子也不相信正正经经的旗人,反正该处理的他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连纪晓岚都进去了,你左山傀还能比得了纪晓岚。何况他还有大靠山在。

“皇上,这一切皆是左山傀血口喷人,他无凭无据的,奴才冤枉啊!皇上要为奴才做主啊!”敏德也跪倒在地大哭起来,哭得比左山傀更加凄惨。

乾隆本来饶有兴趣地在上方欣赏起他们的狗咬狗来,只是没过多久,一个两个居然都不顾仪态地大哭起来,这不是存心恶心他,乾隆的心情顿时坏了下来,还是速战速决吧,他不想再看这两个人多一眼了。

左山傀,真的一时失足会一而再再而三吗!

敏德,满人不是什么免死金牌,奴才还是忠心点好!

乾隆冷哼一声,挥一挥手,让护卫先带了左山傀下去,然后冷笑着看向敏德。

敏德瑟缩了一下,头低地更低,不敢面对乾隆片刻。

“敏德,你不是挺有胆的吗,谁上榜谁不上榜不就你说了算,香积庵好好的佛门净地倒变成了你们买卖举人头衔的地方!你做的事还真让朕开眼,让天下开眼!”乾隆不紧不慢地说道,敏德听得冷汗直流,本来就不安的心彻底乱了。

“皇上,这一切都是污蔑,奴才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表!”敏德下意识地哭喊道,没有证据,他很小心的,他还有……一定会没事的,他不能自乱阵脚。只是乾隆的威压却不是那么容易抵抗的,敏德的身子到底软了下来,语气也不那么笃定。

“好啊!居然还死不认账!”乾隆闻言气急,朝门外喊道,“纪晓岚!”

“臣在!”纪晓岚一听立刻领着赵新进等人进来,向乾隆行了礼,赵新进等人第一次得见天颜,很是紧张,连大仇人敏德都顾不得看了,一个个扑通一声就口呼万岁跪下了,那什么临危不乱的仪态早没了踪影。

乾隆对赵新进等人倒是十分和颜悦色,好生抚慰了一番,直感动得一干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年轻人热泪盈眶,自此对乾隆更是死心塌地。

纪晓岚微笑着在旁看着,然后便是回禀自己进入牢中所探得的情况,赵新进等人也结结巴巴将这次经历的江南科场弊案说了个大概。原来在香积庵纪晓岚被投入大牢不过是乾隆与纪晓岚临时上演的一场戏,既可探知牢中考生情况又能麻痹江南官场,也就是纪晓岚与乾隆,也许要加上扔在北京城的和珅才有这种默契,不用事先通气就能对对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这些日子纪晓岚在牢里探情探得不亦乐乎,乾隆也没歇着,乘着大伙都合计着怎么讨好太后皇上公主王爷的当口就不动声色地将几条大鱼都控制住了,早在决定不与敏德绕圈子的时候就命五阿哥和福康安一个个都去抓了。

敏德在纪晓岚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彻底完了,他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切又都冒出来了,但是能明白原来自己不过是棋盘上的一粒棋子,整个人软倒在地。

真是没用,连最后一搏都做不出,乾隆嫌恶地扫了眼敏德,就要让护卫拖出去。

“皇上,奴才有下情禀报!”敏德突然如同被打了鸡血一样,大叫起来。

乾隆看了敏德一眼,略一沉思,朝纪晓岚示意,纪晓岚会意地领着仍沉浸在多么平易近人的皇帝的感动中的赵新进等人出去了。

“说吧。”乾隆冷冷一哼,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敏德。

敏德心一惊,突然不知道自己抓住的最后救民稻草究竟是救命还是催命,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敢肯定若是他一句话不说皇上绝对立刻让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皇上,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授意的,奴才也是被逼无奈,求皇上留奴才一条狗命吧。”敏德期期艾艾地说道,满怀期望地看向乾隆,他现在已经没有其他期望,只希望乾隆能饶他一命,待到事过境迁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他不知的是听到皇后两字的乾隆已经眯起眼,动了十足的杀心。

“夏盈盈,你把我拦下来不是要看着我发呆吧。”紫薇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夏盈盈问道,语气十分不耐。今天乾隆在处理江南一事,而太后领着晴儿去看皇后了,她正好出来花园透透气,谁知又被人拦住了,她是不是跟这个花园犯冲!有心直接无视离开,但又怕她发挥琼瑶特性一边跪一边哭,到时候惹来一群怜香惜玉的男人,她就真的百口莫辩了。乾隆就不要说了,就是太后知道她跟一个青楼女子搞在一起好不容易建造的好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了。只得忍了,听她能说出什么来。

“公主殿下,盈盈这几日其实一直想找公主,可是公主一直没有空闲。好容易才等到公主,请给盈盈一个机会。”夏盈盈一脸委屈地说道。

若不是被你好运拦到,你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遇见我。紫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自己蝴蝶了大部分剧情后,这个夏盈盈仍然出现了,应该是提早出现了,毕竟第二部的香妃同志还没有出场过。对于这个以一歌妓之身最终推到皇后,完成令妃十几年都没有完成的夙愿的传奇女性,紫薇丝毫没有兴趣接近,也不想倒霉地被接近。谁知道会不会又被扯进一连串麻烦中,要知道无论歌妓要进宫还有乾隆爱上爱情还是皇后要出家都是大大的麻烦,自己还是哪凉快哪呆着。这个十公主的身份已经搞得她头昏脑胀的,纪渊你这个混蛋自己在京城快活留自己在这里面对一个楚楚可怜的琼瑶女,还有比这更惨的吗。

只是夏盈盈啊夏盈盈,你也太执着了吧,我又不是乾隆你的情郎,用得着天天到我房门口请安,被赶走还在花园里守株待兔。

“公主,盈盈知道说这些话很唐突,但是盈盈还是希望公主不要再对皇上摆脸色了,皇上是那么爱你那么心疼你,你每说一个不字就是给他的胸口深深地插了一把刀。”夏盈盈可不管紫薇的反应,自顾自地感慨起来,随即又将自己所知乾隆是多么思念夏雨荷紫薇的娘亲,连她笑的第一声滴下的第一滴泪写下的第一句诗都历历在目,直至今日仍然刻骨铭心,又委婉地批评了一下紫薇不为自己的父母考虑,既没考虑乾隆的心情也没考虑夏雨荷在天之灵。

夏盈盈字字句句声如珠玉,紫薇听得几乎吐血,她不想跟思考回路不在同一层次的人废话了,不能说话,不能忍不住说话,否则你会更加生气,而且你也还没堕落得不把人当人可以立马拉下打二十大板的地步,所以紫薇转身离开。

“公主,这么伟大的爱情,你怎么就不能欢欣不能感动不能落泪!”夏盈盈瞬间抱住紫薇的胳膊滴下泪来,这些日子看着乾隆为着女儿的事天天唉声叹气,她的心都碎了,虽然她人微言轻,但也一定要试一试。

伟大!围得太大了,把她也围进去了!紫薇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尤其一路走来人人都在助长她的脾气,正准备发火。

远远一个熟悉的人跑了过来,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对公主不敬!”一打照面,居然是福尔康。

“尔康少爷,尔康少爷!”然后一个更熟悉的人哭哭啼啼地跟着跑了过来,再打一照面,居然是金锁,只是她的脸怎么了。

现在的情形是,福尔康怒喝夏盈盈,夏盈盈瑟缩着看向福尔康,然后流泪,金锁略带敌意地瞪着夏盈盈,同仇敌忾地与福尔康立在一起。倒是她这个本应该是当事人的人闲闲立在一边。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紫薇以可以破竞走奥运记录的速度离开了案发现场。<div>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