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是不知,本王的手下,什么时候会说这些含糊不定的词了?倒是让本王觉得新鲜的很。”冷亦维的语气悠悠,似这空中拂过的风,尾声却是突然一厉,似狂风乍起。
那人一抖,正在跪下请罪,他正垂头准备俯下身去,突然眼下一点寒光一闪,带着扑面而来的冷气,他心中暗道不好,正要退后,却仍是迟了,只听“哧”的一声微响,眼前突然溢出一片血光,颜色鲜艳的逼近了他的眼眸,仿佛全身的力气和热气也随着那朵血花的爆开而离他远去。
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随行,他慢慢抬手,想要握住喉间那一个冰冷的东西,指尖刚刚碰住,那刺骨的凉,便弥漫了他的全身,他终于……“扑嗵”一声,倒了下去。
“来人!”冷亦维不知何时已经再次转过了身,仿佛这身边的血腥与他毫无关系,他的衣袂依旧翻卷,依旧洁如白浪。
“王爷。”有人道。
“拉下去,清理干净。”冷亦维的声音平静无波,就像是在说闲话家常。
“是。”手下人不敢多说一句,尽量把一切声音都放到最小,把尸体抬了下去,又用水把地上的血清理干净。
冷亦维始终没有回头,他微眯了眼睛,看着天边翻卷的云,手指轻轻的敲着亭子边上的栏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许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良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子一锐,依旧没有回身道:“来人!”
“在。”立即有人道。
“那个姓孙的言官,娶了第几房小妾了?”
“回王爷,第九房了。”
“嗯,有几个怀孕了?”
“回王爷,有三个。”
“有几个是儿子?”
“目前来看,只有一个,另外两个一个是女儿,一个还未知,月份还太小。”
“很好,”冷亦维的嘴角抿了抿,是一个淡淡笑意的弧,美艳逼人,说出的话却是冷意森然,“现在可以告诉他了,若是还想着孙家有后,晚膳前来王府见本王。”
“是。属下明白。”
冷亦维的目光从来不是只在那些大人物身上,他心中明白,很多时候,“县官不如现管”,比如对于这整个京都来说,杀尽这满城的大吏,都不如杀掉一个小小的信驿站的报信官来得有用。
他的手中掌握不少这种小人物的资料和**,日积月累,在他们的不知不觉中,牢牢的把握住了他们的命脉,无形的命运之手轻轻扼上了他们的咽喉,只要他愿意,只要他需要,只要稍稍用力……
比如这个孙言官,他不过是一个言官,但是顾名思义,“言官”就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如实的禀告给皇帝,很多时候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从他们的口中说出,由他们传达给皇帝听,便会发生一系列的大事。
所以,你所知道的事,不在于你有没有告诉别人,而关键的在于你有没有告诉一个对的人听。
说的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听的人是谁。
孙言官是孙家的独苗,他自然想要开枝散叶,让孙家的人脉兴旺起来,但是天不遂人愿,他年近四十,娶了九房妾室,仍旧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为他生下儿子。
据说,他后来偶尔一个江湖郎中,那郎中很是神奇,他掐指一算,便算出他膝下无子,一句话正中孙言官的下怀,他急于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湖郎中笑而不语,只说只求去他家府上一趟,江孙言官立即应允,当即带着江湖郎中便回了府中,郎中前看后看,只是说了句,“原来如此。”
当孙言官问起时,他却死活不说,只说,如果信得过他,他便可以保证孙言官半年之后能够一举得男,而且不只一个。
孙言官大喜,问如何去做之时,江湖郎中只说让这府中的家丁把后院水塘中的一块石头搬开,让水活起来,然后再按照他给的方子,用这塘中的水去熬药吃便可。
孙言官半信半疑,不知道怎么好好的水塘只需要搬动一块石头就可以改变风水,水塘中的水便可以用来熬药了,但是郎中不说,一见他有任何的怀疑便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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