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看着她再次沉吟道:“起来说话。”
孝儿咬了咬唇,慢慢的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泪,抽泣了两声垂头站在一边。
容溪放下笔,声音微沉,像是问孝儿又像是问自己,“孝儿,你觉得他……是真心爱我的吗?”
孝儿的脸红了红,她虽然不知道容溪所指的是张洋还是冷亦修,但是做为一个未嫁的女子,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还是羞怯法言说。
容溪看着她扭捏的神态,心中微微一笑,“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彼此之前愿意交心,愿意倾这一腔的情意,首先就是要互相信任。如果连这基本的一条都做不到,那么,这样的感情根基未免太不牢靠了,不只是容秋,随便有一个什么外在的因素就可以把这份感情摧毁。”
孝儿听着发怔,容溪的话是她所没有听说过的,她只知道,嫁鸡随鸡,嫁给了男人就要遵从夫纲,丈夫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是要纳妾抬房,做妻子的也不能说什么,为了夫家的子嗣,为了开枝散叶都要忍着,这种事也能忍得下,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只是,她觉得,容溪说得话也有几分道理,甚至……让她的心,有些激动,有些兴奋。
容溪调转了目光,望向外,今天晚上的月色不太好,月光朦胧光,星星也很好,像此刻自己的心情。
“建立感情的时候像是做衣服,一针一线都不能马虎,等到感情不在的时候,却很简单,只需要一把剪刀。”容溪转头看着孝儿,“所以,孝儿,今生他误会我,以为我要和张洋怎么样,信任如此淡薄,这份感情,我宁可不要。”
她说罢,低头继续写了起来,孝儿似懂非懂,想要过来阻止,却始终没有迈出一步,她只是捏了捏手指,表情既坚毅又有些紧张。
时间不大,信简单写成,容溪看了看外,朗声说道:“进来。”
半晌,冷十五慢慢探出了头,眼睛眨巴着,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旁边的冷十六绷着一张脸,像是在和谁怄气,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容溪把信纸装进一个信封,抬手递给他们说道:“拿去,交给你们的主子。”
“王妃,属下觉得这件事情……”冷十五捏着那个薄薄的信封,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暗卫也可以随便对主子的家事进行评论吗?”容溪抬手拨了拨烛火,火光亮了亮,她的脸映在温暖的烛光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一句话把冷十五想要说的话又给堵了回去,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拿着那个信封像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冷十六跟在他的身后,步子迈得老大,恨不能在地上踩出几步窟窿来。
冷亦修坐在书房里,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翻了几页却感觉那些字在眼前飘来飘去,根本看不清上面说的是什么,他心中烦躁,索性扔下那书,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虽然闭上了眼睛,眼前却仍然不断的浮现容溪的神情,她的眉目,她的笑意,还有她眸上那闪动的冷意。
她始终都是恨自己的罢?到底为什么恨呢?因为大婚之夜的冷落?因为对她的粗鲁占有?还是因为其它的?
她今天在面对张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还是情意缠绵吗?
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是闷闷的痛,仿佛一块千斤重石,狠狠的压在那里,让他的心连跳动一下都十分的费力。
可是,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不是的,容溪对他没有感情的,否则的话怎么会踢他一脚?还踢得那么重?
两个想法来回的争斗,他感觉头痛欲裂,他索性站起身来,走到前,看着红袖苑的方向,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吃过饭?
另一个声音却叫道:你还管她有没有吃饭?应该饿她两天,让她好好反省才对!
冷亦修自己还没有理出头绪来,便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向着书房的方向走来,走一步停三步,样子十分犹豫,他一眼认出是冷十五和冷十六,心中微微一喜,是不是……容溪派他们来的?是不是来请自己过去,顺便给自己认错的?
如果是这样的往左,那自己就姑且原谅她这一次吧。<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