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呵呵笑道:“解放前那是乱世啊,土匪未必就是土匪,好人未必就是好人,”
老僧人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他看了我一阵,居然向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你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他说完好像突然就对我熟络了起来,把他的一些事情连同神像的事都一股脑儿的告诉了我,
原来老僧人解放前是一个士兵,曾打过日本鬼子,但是内战时他当了逃兵,做了土匪,后来他抢了一个地主的小老婆,却被那女人劝邪归正,于是就和那女人来到了离人龙镇有十几里山路的神像寨安了家,隐姓埋名做起了猎户,
神像寨中有一尊高十几米的神像,而那寨子的名字也是由此得来,说也奇怪,寨子中虽然立了那么大的一尊神像,但是寨子中的人却对神像敬而远之,
他们是外来的人,起先不懂规矩,并且他老婆又特别信神,说是为了减少他的杀孽,所以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拉他一起去祭拜那神像,后来寨子中的人说那神像是邪神,最好不要拜,但是他反而不信邪了,想到自己当过土匪,不是也可以变成好人吗,于是还是坚持祭拜,
那天正是十五,他和老婆又去祭拜神像,哪知道突然就发生了一场地震,那神像倒塌下来,折断的神像手臂竟是把他的腿给打断了,地震时又下起了倾盆大雨,随之就发生了泥石流,后来不知怎的,他和他老婆就被冲到了一处高地,居然把命保住了,可是整个神像寨,却被倒塌下来的半边山埋了,整个寨子里的人,除了他夫妻俩,竟是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后来全国解放,政府号召周围山中的猎户集中到离已经被埋的神像寨不远处的一个山脚下建村,取名为神像寨村,
他们夫妻俩自然也重新住进了新的神像寨村,二人的日子在新时代的中国越过越好,养育了一大帮儿女子孙,现在,他们的儿女子孙有好多都在城里安了家,只有小儿子一家人还在神像寨村,
前几年,老伴已死的他偶然发现了石臂,他记得这就是当初神像寨那个神像折断了的那条手臂,想到自己如今儿孙满堂的好日子,他觉得是那神像在冥冥之中保佑着他一家人,所以便让自己的子孙后辈出钱出力在这里修了一座小庙,并且自己住了进来与神像手臂相伴,
听了这老僧人的话,我这才知道抛去地基不说,原来这座小庙是他的私人财产,
想到那被埋葬了神像寨,又想到在老僧人口中那巨大威猛的石头神像,我心中忍不住有一丝的好奇,只是那神像连同整个寨子被埋,我却是无缘一睹那神像的风采,
“大爷,你这么高寿了,一个人在这里守候着真不容易啊,”我也对老僧人翘起大拇指,眼看天色将黑,我便准备回去,
“年轻人,难道你我这么投缘,以后经常来我小庙坐坐啊,”老僧人笑道,
闻言,我心说我不就是认认真真地听完了你说的这段事情吗,怎么又是投缘了,不过想着老僧人恐怕已有百岁高龄,这种老年人的想法却是非我能搞明白的,于是敷衍道:“好,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心想你儿孙满堂,是你自己要在这里装逼守着那一份孤独,我可没你那么无聊,我的时间宝贵得很呢,哪有空再到你这儿来啊,
哪知老僧人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道:“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那样的话以后你来我这里就算是弟弟看哥哥,那是理所当然得很,”
我被老僧人一下子就搞懵了,却见他含笑看着我,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期待,
见到老僧人这幅眼神,我突然心中一酸,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我爷爷,
我虽然不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但是我却恨死了把我抛弃的父母,在我心中,我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我心里只有抚养我长大的爷爷,现在见到这么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我想到了我爷爷,已经不可能硬得起心肠了,
“我一定会经常来看你,”我斩钉截铁地对老僧人道,然后苦笑一声,又道,“不过,不过结拜兄弟这事就算了吧,”
“你是嫌我太老了吗,”老僧人道,
看着老僧人有些苦逼的表情,我心想他毕竟是当过土匪的,看来他身上的匪气到现在也是没有脱光啊,又或者是说难道我身上也有一股子匪气,唤起了他当年的记忆,
我暗叹一声,心一软,心想他既然要过一把当年的土匪瘾,那我就答应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