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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卢水胡(1 / 2)

 第三百九十四章卢水胡

凉州,武威郡,休屠泽畔,蔚蓝的天空,高高悬挂着一轮红日,尽情挥洒光辉,强劲的夏风不断吹拂着,但也不能驱走半分暑热。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一顶顶毡帐,犹如一叶叶白sè小舟,填满百里碧海。

毡帐小者可容数人,大者可纳数十人,规模大体如此,然而在这数以万计的毡帐之中,有一座毡帐建制远远超过旁者,装饰亦有特殊之处,它立于中央地带,受到万帐拱卫,一看就是首领所居之地。没错,这座毡帐,正是卢水王沮渠元安的王帐。

卢水胡据说是匈奴休屠王之后,归顺汉国后,生活于武威休屠泽周边,后渐渐扩散至卢水一带,乃称卢水胡。他们和并州、凉州屠各族一样,与塞内、塞外诸胡hún杂而居,血统斑驳,以致多有黄须碧眼者,被南匈奴人骂为杂种,不承认他们是大匈奴的后代。

卢水胡没有王者,只有大大小小的贵族,因此平民乃至低贱出身的人,若想出人头地,只有一条路,加入汉军,建立功勋,以求封赏。延续至今,渐渐成为一种风尚,族中勇士,常以【汉卢水什长】、【汉卢水百长】、【汉卢水千长】等职随汉军平讨叛luàn。卢水胡弓马娴熟,骁勇善战,数百年来,卢水精骑之名响彻西凉,和湟中羌、屠各人并列,堪称大汉国西疆汉军三大外兵。当然了,屠各人因为前些年举兵叛luàn,被盖俊击败,逃至朔方,几至灭族,再难与卢水胡、湟中羌相提并论。

前有言及,卢水胡本无王者,沮渠元安乃是于四年前自立为王。说起沮渠元安,颇具传奇sè彩,其父乃是卢水胡权贵之一,但他的生母却为仆女,若非其父子嗣稀少,算上他也只有两个儿子,他的待遇,未必会比奴仆高上多少。沮渠元安从小臂力过人,精于骑术,猿臂善shè,才过双十之年,就已是卢水胡著名的勇士。适逢其兄意外堕马摔死,原本没有继承权的沮渠元安一跃成为接班人。

中平初,黄巾暴起,肆虐汉国诸州,沮渠元安将兵随盖俊赴关东平叛,屡立战功,甚至得以面见大汉天子,其父虽老来得子,亦已撼不动他的地位。后沮渠元安功成归家,利用其父重病的良机,顺利取得权力,代父治民。这时,沮渠元安展lù出杰出的政治才能,其明刑法,禁jiān邪,轻财好施,推诚接物,卢水勇士、俊杰,无不至者,短短一两年间,治下牧民人数急剧膨胀,扩大数倍之多,成为卢水胡有数的权贵。

中平中,敦煌太守赵岐持节将河西四郡兵,讨伐金城韩遂。凉州húnluàn,符合卢水胡的利益,诸权贵乐得看热闹,无意介入,但沮渠元安力排众议,坚持出兵。沮渠元安这几年所作所为,颇得人心,诸权贵不好拒绝,只得顺从。却不想两军对垒之际,沮渠元安突然临阵倒戈,攻击赵岐之背,与韩遂前后夹击,尽歼汉军。

就在诸权贵不明所以的时候,沮渠元安又把屠刀对准他们,尽显狰狞。沮渠元大肆清洗异己,奖拔亲信,取得军队大权后,返回卢水居地,并本部铁骑,横扫卢水胡全境,顺者生,逆者死。次年,沮渠元安完成一统,乃登坛祭天,称王建制。

现而今,沮渠元安治下部民达四万户、二十万口,盛兵五万。不用怀疑民兵比例,游牧民族就是这般,说全民皆兵可能是夸张之言,但四五人就有一名战士却是事实,危急时刻,可以达到三抽一。换句话说,胡族男子十二以上,七十以下,皆为战士。

卢水胡王帐内,数十名胡将各安其位,或大碗喝酒、或以刀割ròu、或摩擦刀柄、或与左右低声交谈,显得漫不经心,然其等身上,无一例外散发着一股彪悍的气息。

在这一种如狼似虎的胡将之中,有一人最为显眼,也是距离王座最近的人,即使盘坐胡椅上,也掩盖不住他伟岸雄壮的身躯,粗粗估测亦在八尺开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巨人。他年约四十余岁,浓发粗眉,目若铜铃,须髯如戟,方正的脸容上,满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份外狰狞,莫说小儿,便是chéng人看见也要为之惊惧。

这胡人巨汉不是旁人,正是卢水胡大王沮渠元安的姐夫,也是其帐下最为得力的大将,罗侯。

罗侯虽然逊于大王沮渠元安,但也是卢水胡中极具传奇sè彩的人物,其人弓马娴熟,勇武无敌,堪称卢水胡第一勇士。早年以【汉卢水百长】的身份追随凉州三明段颎镇压羌人叛luàn,屡立战功,脸上伤疤,就是那时某次恶战留下的,若非当时救治及时,加之意志坚强,说不定就起不来了。

在沮渠元安统一卢水胡诸次战役,罗侯每每出任先锋,敌人望之无不披靡,而妄图抗拒者,皆免不了兵败身亡的命运。沮渠元安之所以能够在短短一两年间整合一盘散沙的卢水胡,称王建制,自成一国,罗侯其中出力最大。甚至可以说,没有罗侯,沮渠元安要huā费更多的时间、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完成统一。

罗侯之上,便是金碧辉煌的王座,沮渠元安大马金刀坐在其上,他今年才三十三四岁,肌肤白皙,不类中华,姿容只能算作普通,并无出奇之处,但他有着一双鹰一样锐利的双目,使人望而生畏,加之头上一顶鹰型黄金王冠,把他衬托得越发威严。

沮渠元安看罢韩遂亲笔手书,淡淡地瞥了一眼帐下束发打扮的汉人,便不再理他,俯身拿起一只耳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随后似对耳杯上的huā纹产生兴趣,细细地把玩着。然而沮渠元安越是这般,汉使便越是不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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