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挡我者死……”胡车儿见李蒙要跑,塌鼻一皱,双目圆瞪,踹马加快速度,一矟一个,又杀四五人,然而形势实在是太混乱了,两人距离不仅没有拉近,反倒更远了,且渐渐失去李蒙的身影。
到手的鸭子飞了……
胡车儿怒不可遏,带着数百人追着董军屁股后面穷追猛打,不要俘虏,也没时间、人手、精力收拢俘虏,宗旨只有一个字,杀一直追到函谷关外十里才停下脚步。
胡车儿眺望苍凉雄阔的函谷关及狼狈狂奔的董军残军,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大脸冷若寒霜。他出来前对骠骑将军盖俊夸下海口必斩李蒙首级以献,没想到最终居然让他逃回函谷关。
吾己将弓放回鞬中,慢条斯理道:“无须介意。对方最多入关七八百人,此次大战成果斐然。”董卓此次派李蒙将五千骑出关,归者七八百,一战斩两千余级,追击又斩千余级,盖军确实可称得上成果斐然了。
胡车儿横了吾己一眼,杀小卒再多又有何用?杀死大将才是对董卓最大的打击。
吾己自然知道胡车儿所想,笑笑说道:“李蒙遭数创,又挨你一箭,纵使逃回函谷关也未必能活下来。走吧,回去向将军报告,将军望雒心切,恐怕快要等急了。”
“……”胡车儿又深深凝视函谷关一眼,一拽缰绳,驭马回转,率众归程。
到底是年纪大了,董卓上半夜连御数女,颇感疲惫,后半夜受到盖军跨河击平阴的影响,一直与谋主李儒商量到天亮,才刚刚躺在榻上假寐一会儿,又被吵醒。
“何事……”董卓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目光阴鸷的瞪着侍卫,表明他内心的不悦,若对方的消息不能让他满意,对方会死的很难看。
“李校尉回来了。”侍卫脸现慌张之色。
董卓闻言眨了眨眼睛,问道:“李蒙败了?”
“是。”
董卓侧躺身子,左手支起,头枕其上,平静地道:“把他叫进来。”
作为董卓身边之人,侍卫太了解他的性格了,其表现得越平静就越恐怖,额头片刻便布满一层又一层的细密汗珠,吞了吞口水道:“李校尉、李校尉……重伤昏迷……”
董卓撑起小山一样庞大的身躯坐起,侍卫急忙跪下为他穿履,可能是真的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慌得鞋子都穿反了。董卓低头看了看,肥厚的嘴角扯了扯,抬起右脚闷在侍卫脸上,他虽老,缺的只是爆发力、体力,实力犹在,这一脚直接踹碎了侍卫半边脸。
侍卫半边脸肿胀老高,压得眼睛只剩一条细缝,鲜血淋漓,模糊不清的“饶命”二字才说出口,便听到“锵”的拔刀声,而后脖颈一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董卓神色平静,慢悠悠擦干净宝剑,挂回腰间,换回鞋子,抬腿离开卧室,出门后不忘吩咐门外战战兢兢的侍卫们,若他回来时有异味,便让他们去陪屋内那人。
董卓来到关门前,士卒见到他都是一副目无表情的样子,李儒、樊稠等人都已到来,董卓见横躺马背上的李蒙浑身伤痕无数,昏迷不醒,问李儒道:“损失多少?”
李儒一脸惨然道:“归者七八百,十名司马战死八人。”
董卓点点头,唤来仅剩下的两名司马,问明事情经过,陷入沉思,不算这次,他和盖俊有过两次交手,皆在去年,河东之战己方折损两万精锐,可谓痛到骨髓,次战,即河内之战,双方各有顾忌,只是小小交手一把,做不得数。
然此三战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盖军骑射、肉搏均超出己方甚多,第一次牛辅向自己说过,自己只当是女婿推脱战败之责,没太在意,第二次规模过小,亦未重视,但所谓事不过三,这次董卓就不得不重视了。
会是什么原因呢?
董卓苦苦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