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带着数百骑飞速逃回鲁阳,这时祭天之物犹在,人群未散,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丧家之犬一般的孙坚等人。
孙坚也不说话,直接就向城门冲去,还是身后某个骑士怜惜乡亲,奋声吼道:“快跑啊董卓杀来了……”
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发一声喊,一哄而散。
孙坚入城后登上城池,看着护城河外挤成一团,哭天抢地的民众、士卒,转首对城门守卫道:“关闭城门。”
城门守卫于心不忍,呼道:“将军……”
“锵”孙坚拔刀出鞘,一刀削去其首,用血淋淋的刀锋指着另一人道:“关闭城门。”
这人迎着孙坚布满血丝的猩红眸子,哆哆嗦嗦应了一个“诺”字。
不一会儿,城门轰然合闭,将数以千计的人挡在城外,百姓敲击城门、城墙,请求开门,可是当他们发现不可能后,立刻破口大骂。而有些人,则开始绕着城墙奔跑,这些人无疑都是属于聪明人,孙坚确实没有关上东西两座大门。当然,董卓军到达城下的一刻他就会合上这最后一丝生机。若是春夏秋三季,民众可以钻入鲁山,可以跳进滍水,总能逃得性命,可惜现今乃是冬季,一切都是枉然。
孙坚没空理会民众,由于鲁阳南靠滍水,无需防守,他把城内五千步卒派上北、东、西三面城墙,这五千人原本是孙坚准备事有不济的“后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另外鲁阳是他进攻董卓的基地,器械、粮草都不缺。
随着董军骑兵出现在视野内,孙坚果断的合上东西二门,不给对方半点机会。
一战大破孙坚,俘两万余人,这功劳足已封侯了。胡轸心情甚为舒爽,在众多侍卫的拥簇下来到鲁阳城北,一见紧紧关闭的城门大感诧异,孙坚三万人马全军覆没,莫非还要顽抗不成?或是想待价而沽?想到这里,胡轸指派一人去劝降,使者才至城下,连话也来不及说出便直挺挺倒地。
胡轸勃然大怒,暗骂孙坚不识抬举,等到后方步卒赶至,第一时间下令攻城,和他想象的不同,鲁阳城内的兵力比他想象的要多很多,三面围困,数轮猛攻,鲁阳纹丝不动,稳如泰山。他抓来一个俘虏询问,得知城内尚有五千兵,自知不能卒克,率军退后十余里,这时民夫、俘虏已在董卓军的监视下立好营盘。
当日夜胡轸和诸将紧急商议,决定王方带领三千军押解数万荆州俘虏返回河南尹,免得期间生出意外。樊稠率七千骑星夜出发,向西绕过滍水南下,看看能否捡些便宜。胡轸则将余众争取攻克鲁阳,作为董军楔入荆州的一枚钉子。
翌日,董军兵分三路,胡轸攻城前再次派出劝降使者,孙坚性格坚毅,又与董卓有怨,岂会投降,结果自然是又亡一条无辜性命。胡轸叹息一声,只得硬攻,与昨日相比,今日凉州军攻城的强度提升不止一筹,异常迅猛凌厉,这是因为京师兵库中的种种攻城利器今日清晨才运到,若非胡轸催逼民夫连夜赶路,时间还会更晚。
却说樊稠率五千骑西行到滍水尽头,拐向东南,驰向雉县,欲南下攻南阳郡治所宛县,雉县乃是必经之路,又由于雉县夹在宛城和鲁阳之间,有监视孙坚之用,袁术颇为重视,使宛人文聘文仲业将兵两万守之,野利及其千骑亦驻此地。
闻董军万骑至,野利丝毫不惧,力主出城决战,被文聘一口拒绝,南阳冬季干冷,平日松软的土地如今硬得像一块铁板,正适合骑兵冲锋驰骋,出城交战和自杀没两样。
野利大为不悦,认为文聘胆小怯战。文聘对此笑了笑,野利乃袁术家奴,又是骑将,素为亲信,关系还是不要闹得太僵。说道:“董军万骑轻装而来,必然乏粮,不能持久,坚城自守才是上策。不过亦不可死守也,校尉可率一千骑、五千步军,游弋于雉县、博望、堵阳间,借地利、人和,截杀董军钞掠骑卒。”
“此计大妙。”野利转怒为喜,当下也不啰嗦,转身就走。文聘望着野利背影,轻轻皱起眉头,忧心行动会因他的好战而陷入被动,耳语身边一将,对方点头而去。
野利出城后带着六千人躲进山中,一呆就是五六日,奉文聘之命监视他的人一脸茫然,这人哪里是个冲动之人,耐心足到极点,他有时候都想劝对方赶快出兵。野利毕竟当过先零王,领袖一个种族的人怎会是一介匹夫,其粗鲁的外表曾迷惑无数人,文聘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野利就像一头饥饿的野狼,纵然饿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却死死压低胸脯,幽幽的眸子死死盯住猎物,不到近在咫尺,绝不起身。
又过数日,一支数百人的骑兵经过,野利终于露出獠牙,步卒包围、骑兵突袭,步骑配合,顷刻间杀光对手,随后牵着数百匹战马,带着大军消失于呼号的风中。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