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李亚峰早就想好了对策,微微一笑,说道,“《雷州晚报》的主编姜天欠我一个人情,招集病人一事他自会去办。至于病人……我这里有一个方子。”
李亚峰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写好的药方,交给孙思了,说,“这是华佗门‘混元养命散’的秘方,虽然不能治病,但吊命不成问题。你按这个方子制药给病人服下,不管他得的是什么绝症,七日之内,可保性命无恙。”
“真……”孙思了吓了一跳,好玄就把“真的”两个字给问出来,心里想,“这不是开玩笑吗?不管什么病,只要把这药一吃,七天之内就死不了?我学中医一辈子了,从来就没听说过!”
李亚峰看见孙思了一脸不信的表情,手一晃,拿出来一支人参,塞到孙思了手里,说,“本来混元养命散用普通药材配制即可,但为防万一,你可以在熬药时将这支人参置于药锅之中,以人参灵气养其药性,想来定可无事。”
孙思了听李亚峰说着,心里半信半疑,往手上的人参看去。这一看,孙思了的眼球差点儿掉出来,这支人参足足有半尺长,粗如儿臂,样做人形,须眉宛然,栩栩如生。孙思了想要说话,嗓子却好像突然哑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在心里不停地喊,“天!天!天!”目光直盯在自己手里的人参上,怎么也移不开,也没发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李亚峰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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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回事。”等孙思了把目光从人参上移开,发现李亚峰已经不在自己的院长室的时候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了,他赶紧跑到会客室里,把事情的始末说给了一直等在那里的十几位名医。
“老孙,你不是在说梦话吧?”说话的是白景山,听说了华佗门的消息,这位老字号药铺同义堂大掌柜的飞一样地从北京赶了过来,可一听孙思了的话,白景山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我说老孙,什么秘方我不知道?就算是没见过可也都听说过不是?就算我没听说过,咱们在座的这么多人全算上,都在医药行里混了一辈子了,我看也没人听说过吧?吊命的方子倒不是没有,可不管什么绝症都能吊上七天?这也太玄了不是?”
“小白,这可不能一概而论。”中国中医药学会会长李时宝刚巧到雷州办事,本来今天一早就该回去了,可听说了华佗门的事情,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硬是从刚出站的火车上跳了下来,一溜烟窜到省中医,听见白景山的话,倚老卖老起来。
“华佗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说咱们都不怎么了解,可老辈儿上人的话里都说什么来着?那是祖师爷!祖师爷的本事咱们这些小辈儿怎么知道?”
“听说老神仙发话了,说是要对祖师爷恭恭敬敬的,千万别怠慢了,他老人家也要来,就是住的太偏了,可能还要等上两天才能到。”有人插嘴说,“老神仙说话谁敢不听?老神仙的话了,就是老神仙自个儿,也得管华佗门的人叫祖师爷!”
“真的假的?”大伙儿都吓了一跳,白景山皱着眉说,“咱们这一行里就没有比老神仙辈份更大的了,正格的,老神仙今年一百四十七了,哪能还有比他老人家辈份更大的?哎,对了,老孙,你看来人年纪多大?我就说,你怎么也不知道把他给留住啊!”
“留住?”孙思了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说,“那时候我吓都吓傻了,哪儿还顾的上留祖师爷?你看看!”
说着,孙思了小心翼翼地把李亚峰塞给自己的那支人参掏出来,捧在手上给大伙看。
顿时,鸦雀无声。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有人能说出话来。
“老……孙,这……这……这……”白景山除了一个“这”字,什么也说不出来。
“傻了吧?”孙思了有些得意地说,“这可是祖师爷亲手给我的,你看看,好家伙,你小子买了一辈子药,见过没有?我也不说你见识短,可就这参,你别说见过,就连听,你也没听说过!你有本事,你能看出来这参有多少年头了?”
“这……这……这……”白景山又连着说了三个“这”字,这才算是喘过气来,“……老……老孙,你……你给我看看。”
白景山伸手就把孙思了手里的人参抓了过来,仔仔细细端详,象是疯了一样,嘴里不停地喃喃说着,“错不了,错不了,这是长白山的野山参!你看这须、芦、皮、纹、体,这……这……”
“我……我这辈子也见过不少好药,可……这支人参……我眼拙,除了能看出来它至少有个两三百年……”
“两三百年?你那眼是怎么长的?你看看,这参体态玲珑,须根清疏,又顺又横,少说也得在五百年以上!”
“乖乖!几十年的野山参就是宝贝,可再看看这参……”
“要不说那是祖师爷呢!咱们看起来是无价之宝,可在祖师爷眼里算啥?就是味药!我说,你胆儿大,敢不敢用这参入药?”
“天!入药?你借给我个胆子吧!”
大伙儿凑过来,嘴里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好了好了。”过了一会儿,孙思了说,“不管怎么说,那是祖师爷是绝对没错了。不说这支野山参和这个秘方,他老人家可是在麻沸散上署了名!咱们学中医的,除了华佗门的祖师爷,谁有这个胆子?照我说,咱们还是按着祖师爷的吩咐,等病人来了,老老实实地制药,要是咱们能治得了的病,也不能让祖师爷再费事对不对?”
“没错。”沉默了半天的李时宝说,“华佗门的祖师爷在雷州露面,还要亲自出手治病,这是咱们中医界的大事!咱们可得认真对待才行。对了,老孙,祖师爷不是说七天以后才来吗?咱们就先用这七天时间把该办的事情办好,把几个老家伙们都叫来,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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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客室的一角,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正冲身边坐着的一个白胡子医师咬耳朵,“钱老师,我在雷州有个朋友,既然祖师爷要七天以后才来,那我这几天先到朋友家去住好不好?”
“你在雷州还有朋友?那……行啊,你要去就去吧,不过这几天少不了要忙,你可别误了事。”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年轻女孩盈盈一笑,站起来走出了会客室。
“我说钱串子,那是谁啊?要说是你女儿,年纪太小,要说是你孙女又太大,别的不说,第一,这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和你根本就不是一家人啊?你可别说是基因突变啊?”有人凑趣问白胡子医师。
“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白胡子医师笑骂,“她叫清水好子,是日本京都医科大学中医系的研究生,上个月来我们医院留学实习,一直跟着我,小姑娘人聪明,讨人喜欢。听说了祖师爷的事,她死活要来,我没办法,这不就一块儿来了?”
“钱十千,你个老小子,不是光爱财,还……”
“少说几句没人拿你当哑巴卖了!还是说正事,说正事。”钱十千涨红着脸打断了老朋友的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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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好子走出省中医,抬头看了看已经开始昏黄的天空,自言自语说,“还是先到飞燕那里去吧,也好问问九先生到底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