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朝翔苑。
南宫晔于窗前背手而立,听着身后立着的长风所带来的消息。
“王爷,我们潜伏在魔宫中人暴露了身份,被魔宫长老囚禁了四日,又突然放了出来,并允许同往常一样继续留在魔宫。属下认为此事甚为蹊跷,却又想不出他们如此做的原因。现今,我们的人是否是撤是留,还请王爷示下。”
南宫晔听完之后,俊美的面容平静无波,魔宫内部管理甚严,能混进去已是不易,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他只想趁着未被发现的这段日子,查出点蛛丝马迹,然而,魔宫宫众却对宝藏之事一无所知。如今被抓,又如此快便放了回来,且不做任何处置,倒是令他颇感意外。这定是她的意思,她就这么笃定,他的人留在魔宫也查不到任何消息?想到此,平声道:“既如此,撤了吧,留部分人在附近守着,一旦魔宫之人与他国有所接触,立即回报。无论那日在军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气话,本王定要杜绝那种可能。若本王得不到宝藏,也断不能让他国得了去。”
长风连忙应下,却听南宫晔问道:“暗阁、云阁可有动静?沙仲还没消息?”
长风面有愧色,垂首道:“属下无能,还未能查出沙仲的下落。但据属下查知,暗阁于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往金国发展,而云阁之人,早已遍布封、金、翌三国。”
这消息倒令南宫晔微微一惊。她到底想做什么?一个江湖势力,想渗透三大强国,莫非她,并非一时之气,而是早有预谋?可她并不像是有野心的人,南宫晔忽然发现,其实他并不了解她,他所看到的,皆是表面,她心中所想,他从未看透过。若果真如此,他,绝不允许!隧开口道:“密切注意金翌两国的动向。继续查找沙仲的下落,从云阁阁主易语身上下手,无论是何种方法,必须找到人,了解清楚她带走沙仲的原因。”那是他心中的结,必须查清楚。否则,终他一生,都不会甘心。
长风应了,南宫晔挥手让他退下。
入夜,南宫晔躺在书房里间雕花大床上,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她的身影。自她离开后,他每晚都歇在书房,在这张床上,她曾倾身相付,极尽妖娆,与他抵死缠绵。她的笑,她的伤,她一心求死的绝望,日夜都困扰着他,让他无法成眠,尤其那一声“王弟”,令他心痛到窒息。
她说不爱他不恨他,他不信,若不爱怎会绝望,若不恨,为何要借王兄报复于他?但是,若爱,又为何背叛?是否背后有着苦衷?那一日的一心求死,毫不反抗,又有何因?
辗转反侧,不知她此时在做些什么,可曾如他这般,为她难以成眠?
南宫晔苦笑,她一定不会。她的身边,有以性命相护的莫残歌,清雅如仙的冷意潇,还有身为一国之主的王兄。那日王兄看她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或许在她还是辰王妃之时,王兄便已动了心,否则,圣心湖那日便不会开口要她。更多精彩尽在-只有他南宫晔,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她。
想起他受伤的那些日子,他们执手相望,漫步夕阳,那些美好的时光,一去不返。而走到如今这一步,究竟是她的错,仰或是他的错?他已说不清楚。
披衣起床,看窗外新月如钩,手中握着她留给他的唯一物品,一只刻有暗花的银色发簪,重量极轻,没有任何浮华的装饰,看起来极普通,然而,曾在她乌发间,却显得内敛朴实而不失高贵之气。陌儿,她留给他这枚发簪,究竟是何用意?将发簪仔细的收进怀里,信步走了出去。
夜里的辰王府,异常安静。园中的亭台楼阁,小桥曲水,在柔美的月光映照之下,仿如绝美的幻境,妙不可言。而南宫晔却无心观赏,只因失了执手之人,再美的景色到他眼里也不过是一片灰白。
不知不觉已走遍了半个王府,看到前方似有光亮,便走了过去,却是朝禾苑。
炼药房中,齐澈手扶案台,面对着一排排参差不齐,里面盛着各色液体的瓶罐,蹙眉沉思,手边摆放着四五本厚厚的笔录,一字铺开,供他随时翻看。南宫晔进屋已有半刻,他却毫无觉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浑然忘我。
南宫晔轻咳一声,打断他的思绪。齐澈这才惊醒,回头望去,微微有些诧异。问道:“夜已深,王爷还未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