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很虚弱,没有力气生气,看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表情,之后她翻个身,侧向病床的另一边,不再看沙玛。
她的弟弟,曾经易怒,暴躁,愚钝的少年,此时如同被拔掉了灵魂的玩偶,没有生命气息。他亲眼目睹亲人的惨状,而且他知道那是他一手造成的恶果,不心死,不行。
雏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床头那一束鲜花,有新鲜纯净的香味飘散在鼻尖――洁白的花瓣。雏觉得自己肮脏。
沙玛看着这个女人纤弱的背影,她的脸与白色的病服一样,惨白。他想说对不起,可是哽咽至无法成言。
过了很久他才重新开口:“首领说要我留在这里,他……首领会,会栽培我……”话从他口中说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声音渐渐嗫嚅下去。
雏嚯地瞪大眼睛,拧着眉心,无法相信沙玛的话。首领做这番安排,他是想要栽培沙玛?不,他不是要栽培他,是要毁了他!
他要沙玛卖命,学习杀人越货,像她一样背负一条又一条人命债。用这种方式摧毁一个人,最彻底,彻底到最后沙玛会替代她,成为他的利器和工具,行尸走肉,没有生命。
他对她如此怜惜,都可以残忍地摧毁她仅存的具备人性与温暖的爱,他对沙玛,怎会心慈?
或者,这是他用来教训沙玛的手段?教训这个年轻人不该轻易出卖自己的亲人?
雏为自己内心充斥的想法而愧疚、惊愕,当她意识到自己竟然开始腹诽这个她从来敬若神明的男人后,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
她从不怀疑首领。过去,未来,都不!
沙玛看着她痛,他无能为力,他有什么办法?
他从见到她被轮暴的那一刻起,彻底变得懦弱。
他听见她虚弱的声音对自己说:“我想见首领。”
首领也负伤,但是出现在她面前时,依旧宁静,纤尘不染。
他第一句对她说的是:“你想问什么?”
他猜中她内心想法,雏并不意外,可是她能开口质问么?问他为什么不肯放过沙玛,不肯给沙玛一个自由的未来?
雏问不出口,她拙劣地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疑问,只是问他:“那颗雷,你藏在哪里?”
穆深深看她一眼,他知道这并不是她想问的问题。他顿了顿,之后点一下自己的嘴唇。
谁能想到,他把那么危险的雷藏匿于柔韧的口腔中,从而躲过精细的搜身?谁又能想到,情-欲漫天之时,他还记得在亲吻她胸口时留下这颗做工完美的雷?
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都在按着他设定的轨迹行进。氏铭与穆,谁才是主宰者?答案异常明了。
原来如此……雏笑了笑,“我真是愚蠢。”
她的笑很凄凉,穆偏过头去,没有看,“你,离开,你的弟弟,留下,就是这样。至于蒙拉,我迟早铲平那里。你放心。”
凄凉的笑僵住。
雏咀嚼这个字眼。离开?
什么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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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在美国的互联网上知晓首领结婚的消息。
报道全篇不过百字,东南亚,高权重的神秘人物与军方家族联姻,没有照片,名字也只含糊提及。
雏有些迷迷糊糊的想,大婚的时候,不知那里天气可好?
她试着在脑中描绘一遍结婚当日艳阳普照的场景,可惜脑中一片空白。毕竟,这里,离那个世界,太遥远。
他要她离开,她便离开的彻底,跨越大半个地球来到这里。她这么乖,他该高兴。
雏关闭网页,窝回宽大靠椅,放眼望去,落地窗外满目的海椰。碧色海水,白色沙滩,整片海域都属于她。
丹尼给她的。
可她唯一爱的,只是这把躺椅。她爱极了它,因为它如同母亲的怀抱一般将她包容。
没有沙玛的消息。如若他死了,才会有人来知会她。她动的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一处海边别墅亦是丹尼购置,如今她是这儿的主人。雏想,这所房子里大概住过不少他曾经的女人,因为她几乎要嗅出别的女人留在那张床上的味道。
房子太大,令人无端地心生恐慌。
头有些发胀,她不再多想,摸自己肋下伤口,有点疼,不过也还好。即使没有首领的药剂,伤口依旧复原的好,偶尔疼痛麻痒,她忍受得住。
房子里有保镖及佣人,家庭医生两名,看护她。丹尼偶尔出现,时间并不固定,她不愿见到他,但他一意孤行,不容拒绝。
她来这里的第一周犯过一次毒瘾,当时症状轻微,又刚因伤口疼痛用了麻药。
这个女人跟着他短短时间就学去了他的坏习惯:疼的时候来一杯伏特加,高浓度无蒸馏,酒精从喉管烧灼至胃,瞬间窒息,整个人都如同在生与死里轮回了一番。
她的神志逐渐涣散,语无伦次,嘴唇张合,自言自语,丹尼并未太在意,见她酒醉,他放肆地笑。
他凑近听她到底在嗫嚅什么,终于听明白她口中唤着的原来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也有些醉意,狠狠吻她,她再叫错名字,他就直接咬她。
她痛得皱眉头,又开始胡乱说话,这次,她开口向他讨要那销魂药剂。
他虽不知她怎会知道那种东西,但,她想要助兴,未尝不可?他见过女人用那东西,真真销魂。
丹尼拥着瑟瑟颤抖的雏进入地下酒窖。
恒温酒窖内,有他珍藏的名贵酒品,各式各样的枪械,以及她指明要的催情玩意。
他为她注射一针。
之后两个人靠着酒架喝白兰地,她呼吸趋于轻浅,媚眼如丝,猫一样,舔舐她自己手上的针孔,。
他们喝酒,接吻,她打个酒嗝儿,咯咯笑起来。
他还要吻,她钻着逃过,他去捉,她顺手挑过一把他的沙漠之鹰,枪口胡乱的挥,险些就要了他的命。
酒精,药剂,都是好东西,让人忘却烦恼。这个女人身体上、心上的伤,在快乐面前都成了虚影。
她的灵魂飘散至酒窖挑高的上空,身体却实实在在处于他怀中,绽放成娇艳的花,那样肆无忌惮。
她何时这样依赖他,丝毫不防备?他无心思考这个问题,看着这个女人的散瞳中沁出的红,他无法自控,堕入整夜绮丽时光。
那是她意志最薄弱的时刻,不受控制。
他占着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却并不为此感到羞耻。
这是及时行乐,是他们这种不知明日死活的人才配享有的特权。
没有罪恶感。<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