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部队找地方扎营休息。”萧载军抬头看了看天,命令道。
“天还早,我们不再赶一程吗?”甘正淳对他的命令颇为不解。
“战士们的体力消耗太大,如果不充分休息,即使赶到目的地,也不能马上投入战斗,还容易暴露目标,不如休息一天一夜,明天天黑以前在离敌人五里处扎营,后半夜开始进攻。”萧载军解释道。
甘正淳点了点头,问道:“我们这次偷袭真能成功吗?若是偷袭不成,可就太不划算了,这五天的行程,我们损失了将近两成的兵力,即使一场大战下来,也不过如此。”
萧载军的脸上露出痛惜的神色。这次偷袭确实是一个冒险的行动,尽管准备非常充分,但山道的难行仍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的部队非战斗减员达到了近两成,也就是六千战士,其中三千多战士长眠在了天行山上,其他的不是冻伤就是摔伤。而对于这次偷袭能否达到预期的效果,他也没有把握。其一,鞑凶十万大军到达宣城已经十几天了,宣城是否还在自己人的手中,他不得而知,若是宣城已被敌人攻克,则自己这支部队就成了一支孤军,去留都难了。其二,鞑凶军是否会继续增兵,他也不不清楚,若是敌人再增加三万人以上的兵力,自己的两万多人去偷袭,恐怕是石入大海,连大一点的浪花都翻不起来。其三,如果敌人也知道这里有一条小道,对后方有了防备,则自己的偷袭计划根本就落了空,变成与敌人硬碰硬,以鞑凶军的强大战力,对上自己的疲惫之军,结果不用想都知道了。
不过萧载军也不是完全没有信心,基于对美女战神风夕舞的信任,他直觉地认为此次偷袭还是有成功的可能。虽然跟随风夕舞的时间不长,但关于她的战争神话太多了。作为著名的军事家,她一向算无遗策,自己能够想到的这些不利因素,她肯定也早已预料到了,既然她坚持要采用偷袭,想必有一定的把握。因此,萧载军虽然有几分疑虑,又心痛部队的损失,但还是给自己的部下打气:
“你放心,风元帅战无不胜,她作出这样的安排肯定有道理,我相信偷袭一定能够成功。至于部队的损失问题,你心痛我可以理解,但不能因此心生埋怨,更不能因顾忌部队的损失而踌躇不前。战争总是有损失的,无论战士是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行军的途中,只要最终我们胜利了,那些战士的牺牲就值得,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也要向下面的军官讲清楚。”
“是,属下明白,也一定会命令手下拼死杀敌,争取最后的胜利,不让那些还没有上战场的兄弟白百牺牲。”甘正淳的态度非常坚决。
“去吧,命令部队好好休息,今天的晚饭是最后一顿熟食,让大家吃好,自明天开始,为了不暴露目标,就不能生火,只能吃干粮了。”萧载军满意地点点头,叮嘱道。
甘正淳行了一个军礼,往前面去了,萧载军清理了一下靴子里的积雪,随即加入了行军的行列。
夜已深,城墙上的火把大都熄灭了,只在有哨兵的地方点着一两根。北方的冬夜无月,但雪白的积雪使得大地还有一线朦胧的亮光。
风夕舞站在城墙上的阴影下,绝美的脸上无喜无忧,仿佛是伫立在天地间的一座美女战神雕像。旁边的庞先德不明白这位新上司为何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萧载军的步兵师团三万人从涿鹿出发已经六天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是否成功翻越了天行山,若是被风雪困在山上,或是减员太大,根本无力实施偷袭,那这一仗就会有失败的危险了,难道她一点都不担心吗?庞先德将询问的目光投到旁边的杜天纵身上,希望这位原轻风军团的师团长能够给自己一个解释,却见他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投注到风夕舞的身上,脸上充满着无比的信心。
其实风夕舞的内心并不如她的外表那样平静,萧载军的步兵师团六天来毫无音信同样牵动着她的心。与庞先德他们仅仅在意宣城一战本身的胜败不同,风夕舞所要考虑的是此战给整个骥州乃至帝国局势所带来的影响。如果此次偷袭失败,那么宣城将处于被动防守的态势,不仅牵制自己的大量兵力,而且长期守住的可能性有多大,她也没有把握,毕竟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她也没有更多的兵力来加强宣城的防守。就算宣城在短期内不会被攻破,但牵制了她大量的兵力,如果孟京帝国和南宫家族再同时图谋骥州,则骥州的局势就危险了。三面同时作战,即使她被称为美女战神,也难以应付。所以她才制定了这么一个冒险的偷袭计划,目的就是想一举解决鞑凶军的问题,好让自己腾出手来。
几天来大洪军在宣城同鞑凶军的战斗并不激烈,这得益于风夕舞的防守战术的成功运用。她命令部队城墙上和西城门外浇上水,形成了光滑的冰面,让鞑凶军所有的攻城战术都失了灵。火攻?不行,只要在房屋、城墙上泼上一些水,马上就能结冰,你有多少火箭火油才能点燃目标物呢?城里只需要组织百姓泼上一些水,就能把好不容易点燃的目标物浇灭了,连部队都不需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