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远悄无声息地进了梦柔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丝细细的灯火,将整个屋子照得朦朦胧胧的。透过轻柔的纱帐,秦思远看见梦柔侧卧在床上,紧蹙着柳眉,一副极为惹人爱怜的样子。一床薄薄的锦被,大半滑落在地上,显然她睡得并不塌实。
梦柔忽然翻了一个身,接着嘴里发出轻微地呼声:“别怪我。别怪我,我不想伤害你。”
秦思远皱了皱眉,轻轻咳嗽了一声。梦柔一下子惊醒过来,惊呼道:“是谁?”
秦思远应道:“是我。”
梦柔坐起身来,用迷朦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随即一下子缩到床角,露出一副又惊又怕的神情:“你别过来,不是我要伤害你,不是。”她身上那件薄薄的睡衣大半滑落下来,露出瘦削的双肩,粉嫩的肌肤闪着眩目的光,但看在秦思远的眼中并没有香艳的感觉,只觉得她特别的孤独无助。
秦思远将桌上的灯火弄大了些,然后将纱帐撩起,探出身子盯着她问道:“真的是你么?为什么?”
梦柔渐渐恢复了镇定,将梦一般的眼光投到他身上,露出无限的情意,看了半晌,才低下头说道:“你没有事么?”
秦思远哼了一声,说道:“我若是那样轻易就被人刺杀的人,我就不是我了。”他的身上露出一股糅合了豪气和霸气的气质。
梦柔再次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痴痴地看着他,眼里露出迷醉的神色。
秦思远心里一阵颤动,几乎融化在她痴情的目光里。他摇摇头,随即狠下心来,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我?”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
梦柔抵不住他强烈的目光,低下头,声音有若蚊呐:“你不问行么?”
秦思远断然道:“不行,这事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梦柔沉默了半响,用手拉了拉胸前的被子,柔声道:“好吧,我将什么都告诉你。”
秦思远脱掉鞋子,纵身上了床,坐到她的身前,将她的双腿分开放到自己的腿上,双手搂住她的柳腰,弄出个十分旖旎的姿势,说道:“好了,我现在听你说。”
梦柔大羞,一张粉脸涨得通红,呐呐说道:“你,你这个样子我如何说得出来?”
秦思远笑道:“这是对你害我的轻微惩罚,如果你再说假话,我还有更多的办法惩罚你。”
梦柔只觉他的那双魔手传出阵阵热力,透过自己的腰身一直传到了自己的心里,她忍不住心里一阵怦怦乱跳,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秦思远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满意地一笑,随即向她体内输入一股清凉的天魔气,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梦柔紊乱的呼吸渐渐恢复正常,她举手扯了扯肩上滑落的睡衣,又理了理鬓边散乱的秀发,才缓缓说道:
“在湘州西部的大山里,有一个土寨,寨子里有一个富户,虽然不能与山外城池里的富户相比,可在方圆一带,也算是一个大户人家。”
“这个富户的主人看中了寨子里的一个穷人家的女儿,便一门心思想将她娶回家,可他的大老婆死活不同意,她是另外一个寨子里一个富户的姑娘,主人虽然不大高兴,可也不好太违拗她的意思。正好大老婆没有生育,主人便对大老婆说,若是她一年之内还没有所出,便将那穷人的女儿娶回来。这个说法倒也合情合理,大老婆只得答应了。”
“一年之后,大老婆果然没有生育,主人便如愿以偿地将穷人的女儿娶回家做了小妾。又过了一年,小妾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主人极为高兴,对小妾非常宠爱。”
“可好景不长,小妾自生了一个女儿后,再无所出,而大老婆却在第三、四两年接连生了两个儿子。于是主人开始将一腔宠爱之情转移到大老婆身上,对小妾逐渐冷落起来。”
“大老婆原本对小妾就极度不满,此时有了资本,便越发欺负起小妾来。主人见小妾几年间再无动静,便也渐渐对她不闻不问起来。”
“如此过了几年,两个男孩渐渐大了,在母亲的教唆下,他们终日欺负异父姐姐,小妾若是相护,大老婆便对她们母女又打又骂,后来甚至发展到主人也经常对她们打骂。”
“小妾经不住折磨,不到两年就病去了。她一去,女孩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她终于忍受不住家人的折磨,一个人逃出了山寨。”
“女孩的名字叫小梦,那时候她只有八岁。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有什么生存能力?她只能靠乞讨为生,过着饱一餐饥一餐的日子。如此在外面漂泊了两年,她遇到了她的师傅,一个精于歌技的女子。”
“她从此跟随师傅在山中学艺,直到十八岁那年师傅去世,她才又走入尘世中来。她本想凭借自己的技艺,组织一个演艺团,收留一些和她一样的女子,可她一无名气,二无钱财,想做这些事谈何容易?于是她便来到了一个名气很大的青楼,想先赚些钱。”
“她人长得还算漂亮,技艺也确实不凡,来青楼后不久就出了名,远近的高官富户,名士才子纷纷募名而来,其中一些人固然是来欣赏她的技艺,更多的人则是想得到她的身体。好在她坚持卖艺不卖身,总算保住了一身的清白。”
“可不久之后麻烦还是来了,这个地方最大的官员——总督大人看中了她,非要娶她做小妾不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别人还可以拒绝,但这样的高官她怎么拒绝得了?可她实在是不愿意做别人的小妾,因为她不想重复母亲的命运。于是她便以死明志,迫得总督大人放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