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初放下白瓷勺,看了看街边匆匆而过的人潮。微微一笑道:“你有老婆?”
这个问题问出后,张小刀反而吁出了一口气,就像即将被砍头的人,痛苦不是被砍头的瞬间,而是等待的过程。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双眸锁定在纳兰初的俏脸上,希望第一时间看到她的真实反映。
纳兰初见张小刀动作,只是微微一笑,却并未露出任何失望之色,轻声道:“恩,我知道了。”说着纳兰初便垂下了头,继续吃起了豆花。
张小刀不知‘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他忽然感觉,自己仿佛是即将被砍头的囚犯,跪在了侩子手身下终于等到了要被砍头解脱的那瞬间,侩子手却告诉他不砍了。
正不知说什么的时候,纳兰初又抬起了头,眨着一双眸子道:“你很爱她?”
张小刀木然,就像侩子手告诉他你已经无罪释放后,还没走出两步,便又被压回了邢台,侩子手再次扬起了寒光毕露的刀锋。
要不要这么折磨人?
张小刀揉着自己的眉心,再次重重的点头。
纳兰初这一次露出了失望之色,又垂下了头,利落的短发似乎都有些萎靡不振。
张小刀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连勺子都抬不起来,只是看着那碗被他刚刚绞碎的豆花呆呆的出神。
两人沉默片刻,清风吹响了枯枝,发出了‘沙沙’的响声,有马车迅速的掠过了仿佛静止一般的两人。
豆花铺中的卤水味道钻入了两人的鼻中,纳兰初终于再一次抬起头,与张小刀四目相对。
张小刀没有躲避纳兰初的眼神,经过短暂的失措,他已经决定将一切告诉纳兰初,于是他道:“我和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那时候我痛苦不堪……”
……
“后来她来到了灵隐县找我,我们成了亲,我在大你在西域带回来一个女人?”
张小刀扶额道:“恩。”
王大牛便一脸严肃的道:“当年婆婆在灵隐县对我有恩,你可不能干不是人的事儿。”
对于王大牛的训斥,张小刀自然是老老实实的接受,却不想王大牛这一训,足足训了他近半个时辰。
法义小和尚仿佛看戏一般看着这一幕,把大葱当成了爆米花,只是狗血桥段没有上演,兄弟反目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见张小刀一脸诚恳的表示自己错误,王大牛便终于消了气,便道:“走吧,走吧,这都半个时辰了。”
张小刀终于反问道:“你也知道你训了我半个时辰!”
王大牛憨厚一笑,挠了挠头,那还有刚才的半丝严肃。
法义小和尚站起了身子,拍了拍张小刀的肩膀道:“小刀,你知不知道啥叫色即是空?”
张小刀立刻瞪起了双眸,道:“你不是也要训我半个小时吧?小心我去落霞镇找你家翠花逼你还俗!”
法义小和尚脸色一澹⒖痰溃骸白咦咦撸馐滦菀偬帷!
三人哈哈一笑,一起走在通天塔的台阶之上,只是接近入口时,张小刀回头望了望,看到了浮屠寺内的枯树之上的春芽迎风飘舞。
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小院中的那颗老树,刚刚也没注意它是否冒出的春芽,只是如今住在那院子中的玉人儿已心有春芽,更重要的是春芽这种东西一旦出现,早晚会随着季节将那枯树变为苍天大树。<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