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手紧紧的扯着被子,硬是笑出一滴泪来。
血债血来偿,才不枉费她妖孽的称号。
皇子溪走后一思便未闲着,她忍着伤痛去了趟飘羚院。林福之做事深得人心,并未将月儿的尸首送出宫去,而是留在了飘羚院等一思拿主意。
一思在飘零院呆了很久,一直陪着月儿说话,从桃花园说到慈云寺,自慈云寺说到承国,那样短暂的时日,亦是那样美丽。于她于月儿,那些时日皆是美而深刻的回忆。
说到后来,一思便忍不住热泪盈眶,如今的她悲痛已然崔不下她的泪,而欢乐的回忆才是最最简易的催泪弹。如今于她,快乐是那般的遥远,她的世界,她的人生犹如窗外那渐渐暗下的天,阴沉暗淡的可怕。
乘着未暗下天来,她便吩咐了林福之好生安葬月儿,她让林福之将她葬在上台寺的竹园里,她想月儿定会喜欢那里,那里有她的母亲,虽未尽一天母亲的职责却依旧是她的母亲。
安顿好了月儿,一思便乘着皇子溪的黄金辇回养心殿。她未直接回去,而是让林福之在宫里逗了一大圈才回去,一来回去要面对皇子溪;二来她需要如此来招摇生事,地狱般的日子度日如年,她需要尽快的逃离这般的日子;三来她亦想散散心,整理以后该如何行事更为快捷。
如此想着,黄金辇竟停了下来。
随后林福之便在外回禀道,“主子,皇后适才回了凤雏宫,主子是否要去问候?”
一思轻笑,暗叹姜还是老的辣。林福之这话回禀得真够水准,明着是询问她是否要去问候,实际却是在告诉了她前面皇后正回宫,她乘着黄金辇如此招摇是否要改道而行。
“就这么走吧,皇后仁德不会建议皇上过门不入的。”一思淡淡而答,如此好机遇,她如何能放过?!
林福之顿了顿,微露难色,随后还是回了声是,辇便开始继续行走。
路过凤雏宫时皇后刚下銮驾,见了皇子溪的黄金辇便跪地拜了起来。林福之未上前说话,只是如常一般跟着辇走。
过了凤雏宫,便是太后宫殿,皇子溪急着赶往太后宫殿路过凤雏宫而不闻不问倒也说得过去,皇后即便心有不甘亦不好多说什么。林福之做事果然滴水不漏。
一思浅笑,忽的掀开帘子来唤浅雨,道,“浅雨,我的帕子落在飘羚院了。”
浅雨站在外侧,皇后一行并不能见得她的人,一思唤得声音不大,却足以令皇后听闻。浅雨有未去拿帕子她不知晓,林福之会如何想她亦顾不着,她只知道只要皇后听出这黄金辇里有她便足以。
自凤雏宫到太后宫其实需要很长的一段距离,期间隔着小半个御花园,锦文帝时好歌舞风月,以往御花园里养了不少的琴师舞姬,锦文帝极喜欢赏景观舞听曲三不误。皇子溪入了大蓝后宫遣走了不少宫女太监,这琴师舞姬亦遣走了不少,但这宫里的格局倒是未变,路过园子时依旧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弹奏声。
及时奇怪,在杂乱的弹奏声中,竟有一个箫音极其的突兀,不只是它吹得极其熟练而连贯,更是他的曲子委实熟悉。
绵长凄婉的乐曲倾诉者所有相思人的心,那是穿越千年的思念。一思再熟悉不过。
她一怔,立马张口欲喊“停车”,却终究忍了下来,不论这吹奏者是谁,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此吹奏,他皆是与贺修有关之人,便是朋友,她不能一时疏忽而害了他性命。
如此想着,她便静静的欣赏起那箫声来,那样熟悉的箫声承载着她与贺修多少的情意。
正听的入神,那箫声戛然而止,而后替代的竟是另一首幽怨的曲子。
曲子叫“奴怨泪”,讲的是一个才女因爱下嫁一商贾为妾,却因正妻霸道独裁,因妒忌暗中谋害她,将她推上断头台的幽怨故事。那首曲子便是她在牢中所著,用血写在了墙上,为此那首曲子亦叫,“泪血怨”。
一思莫名一怔,顿觉这箫声蹊跷,该不是故意吹奏,要告诉她什么信息?
倘若是故意,那到底要告诉她什么?小心皇后?可什么人会用此等方式提醒她这些?想起了昨夜的黑衣人,想起了那俩个极像贱奴的人,想起上台寺的于茂,一思微震,竟有说不出的悸动。<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