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毕德胜有些错愕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乔致庸,看他侃侃而谈的模样,不像是一个商人,倒像是一个玩政治的,听完整个过程,再结合那吴恒水的叙述,他明白了,土匪窝里闹了矛盾,而乔致庸恰逢其会,使出招安这一招,算得上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位吴先生,听你的口气,像是一位读书人,不知道是否有功名”毕德胜对这位满脸皱纹的男人有些兴趣,原因是这人脸上的皱眉极不正常,哪有人的皱眉从额头到下巴总是一层一层的。
“大人,学生道光二十年十八岁时考取了童生,后来家里出了事情,就没有上进”吴恒水拱手答到,听了这话,一屋子惊讶,算年纪,也不过三十岁的人,怎么会老成这个样子。
“学生考中童生那年,就得了这个毛病,脸上的皮肤渐渐皱了起来,到最后县里的老爷怕学政误会他作弊,就不准学生参加府里的考试,学生一怒之下,酒后失言,写了一首诗文,被人污成反诗,怕连累家人,就进了山,当时的遂溪县令顾念师生名分,就报了个暴毙,从此世上再没有我这个人了”。
毕德胜知道这应该是衰老症,和白化病一样都属于人体基因变异,放在后世没有什么稀奇的,放在如今这个信息传播很缓慢的时代,就显得稀奇了。
看着两人有些疲惫,毕德胜也没有多问,就叫人带他们下去休息,到了这里,他们算是安全了,要是茅竹岭的土匪敢追到这,毕德胜不介意为自己加点政绩,乔致庸出了门,过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毕德胜知道他要问什么,开口说道:
“乔兄放心,你妹妹已经到了县衙,除了劳累一些以外,倒是没有什么大症状”。
“这我就放心了,几天没睡好,又跑了一夜,真是有些乏了,我这就去好好睡一觉”乔致庸听到妹妹无事,放下心,疲劳感就涌上心头,告了声罪,退了出去,还没到门口,噗通一声就倒在地上,毕尽忠赶紧扶起来,看了看,苦笑着说道:“乔先生这是睡着了,你听,鼾声真够大”。
毕德胜叫人把他扶下去,又叫人喊来宋河,这伙土匪产生了内乱,等平稳了,一定会改变以往的做法,他现在腾不出手,又是越县行事,可地方还还是小心戒备,同时加紧探查,如今结了梁子,总要找机会弥补回来。
宋河应命出门,毕德胜又回屋子睡个回笼觉,第二天一早就打马返回徐闻县。
一路上,毕德胜总算清楚了乔致庸为何赶着到徐闻,都是这年月联系不方便造成的。
电报,毕德胜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名词。
他依稀记得曾经看过一本科技书,1844年莫尔斯就在美国国会大厦做过演示,随着按钮的发射,消息瞬间传来几十公里外的地方,最主要的是,莫尔斯在国会做实验的时候,他的电报公司已经运营了好多年,要是有了这个玩意,那么在做生意和行军打仗中会有何等效力,自己暂时造不出来,那可以出钱买,他手里不是有个英国人维克多吗,正好派上用场。
吴恒水那里,毕德胜也了解到,这家伙原来是茅竹岭山寨的情报头子兼任军师,同样也管理后勤粮草,茅竹岭为什么在这雷州半岛存在几十年,一是有一套自己的行为准则,而是有完整的消息系统,这样的人才,毕德胜也喜欢,他手底下缺乏这么一号人,华林不适合搞这个见不得人的勾当。
回到徐闻县衙,已是第四天,早前就有护卫回衙门通报,一进城,武子龙就带着手下人马归队,毕德胜带着几人放慢马速朝衙门开拔。
吴恒水怀里抱着那个童子,或许从出生就没下过山,看见这等繁华地,好奇的四处打量,那摸样,灵动得很,毕德胜只能心底叹息一声,他听吴恒水说过,他爹娘早些年因为官兵进剿,死了,现如今他唯一的亲人,那位茅竹岭的大当家怕也是凶多吉少。
过了几条街,远远的就看见衙门口站着一群人,突然,一个人影朝着自己一行人跑来,毕德胜眼尖,那人正是乔志云,此刻换上女装,说不出的靓丽,看着乔志云越跑越近,毕德胜心口突突的跳。
人到跟前,毕德胜跳下马,可乔致云却和他擦肩而过,扑到乔致庸怀里:“大哥,你没事吧”说着就哭了出来。
毕德胜有些尴尬,转过身看着这对姐妹,两人说了几句,乔致云才抹干净泪水,站到哥哥身后,冷冷的说道:“谢谢你”。
“没关系,乔兄也是为了找我才出的事情,这。。。。。。”毕德胜话没说完,乔致云就拉着乔致庸往前走,毕德胜摸摸鼻子,跟在后头。
进了衙门,小厮丫鬟们忙和着准备晚饭,县老爷大过年的不在,他们也不好快活,如今主家回来了,自是热闹起来,毕德胜和几位师爷说了经过,就回房香汤沐浴一番,换上一身清爽衣服到饭厅接待几位。
当天夜里,乔致庸大抵汇报了一番银号的事情,框架已经组建的差不多了,京城里不单是桂良入了股份,就连六王爷奕?都入了股份,除了这两位大官,还有不少小官,明智刚多加了一条算计,两广和闽浙优先,入得银子少,可架不住人多,估计用不了几年,他们都能赚不少钱。
毕德胜听到这里,这几位师爷,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明智刚这么做,现在还不明显,可用不了几年,等银号露出峥嵘的时候,这些入了股的必然会遭人妒忌,到时候这些小官也成长起来了,有了这个关系,免不得抱团取暖,他甚至看到了,一个南党的形成。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弄出这么大的名堂,已经是大不容易,你先留上几日,我已经让人准备银票样本,到时候你看看,中不中意思”毕德胜沉思片刻才开口说道。
“那行,我也留上几天,过几日下面还有人来,到时候在徐闻建个分号,大人你当家的地方,可不能没有一家银号吧”乔致庸笑着说道。
“那敢情好,有了这个银号,我这里的计划又能加快几分”。
乔致庸听了心里疑惑,什么计划会和银号扯上关系,不过他也没问,乔致庸又聊了一路见闻,总体一句话,局势不容乐观,大家都有些观望起来,反正就指着太平军的北伐,要是能摸到京城,这天下算是真正震动了。
毕德胜知道,这次太平军的北伐不会成功,不过这太平军总还有几年,如今气势太盛,脸曾国藩这等人物都还奈何不得,自己这几千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总归要把自己的地盘打理好,在徐徐图之。
聊了一会,毕德胜就想起乔致云的事情,厚着脸皮问道:“乔兄,不知道令妹有没有意中人?”他从高升口中得知乔致云并没有许了婆家,这在这年月也算难得,只是还不知道有没有意中人。
乔致庸被毕德胜这个突凸的问题搞懵了,呐呐的说道:“家里爹娘死的早,原先有长兄,后来长兄也病亡,舍妹的事情也耽误下来,所以如今并无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