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德胜也不催促,静静的喝着茶,过了一刻钟,郭凯亮叹了口气:“毕大人,我知你的仕途如同旭日初升,可你有大好基础,就算此战不打,没了这份军功,蹉跎个二十年,少说也能成为封疆大吏,机缘好,入军机也说不定,可这战要是打败了,徒增了不少变数,不知到底为何”。
郭凯亮这时就如一个敦厚老者,教导起了毕德胜,毕德胜听完,也是感激,按理说郭凯亮并不需要说这些,毕德胜败了,他也有个替罪羊,胜了,他也与有荣焉,并且出兵,也符合他当下的需要,眼下说出这话,善意十足。
“大人,下官只想凭借此战,练一练兵”确实,毕德胜练兵的心思要比军功来的直接一些。
郭凯亮不置可否,枯坐一会,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本官允了,具体何时作战,你自行安排,府库里还有些钱粮,要是有需要,找陈经历即可,他会和库目分说”。
“谢大人成全”毕德胜起身弯腰行了一礼,郭凯亮起身扶了他一把,脸上出现一些笑意“本官和毕大人一谈,精神都通达了一些,写上一幅字送给毕大人如何?”。
“斡窕炭帧薄
郭凯亮转身到了书案边,唤进一位书童帮他研磨,定定的想了想,提起狼毫,蘸满墨汁,挥笔写了起来。
毕德胜凑近一看,郭凯亮不愧是两榜进士,一手字写的洒脱苍劲,字体也不是常见的馆阁体,而是更难一些的飞白体,更显韵味。
几息不到,郭凯亮放下毛笔,挪开镇纸,将宣纸上的墨迹吹干,递到毕德胜手中。
“心似已灰之木,
身如不系之舟。
问汝平生功业,
雷州雷州雷州。”
毕德胜窃据的这具身体,也是状元之才,当然知道这乃是苏轼所做的自题金山画像一诗,只不过后面一句原文是“黄州惠州詹州”,这里改正了雷州雷州雷州,虽然重复,可也应景,不过全诗满是心灰意冷之意,当年苏轼也是准备挂冠时才做的此诗,难道。。。。。。,毕德胜不在往下想,弯腰行了一礼:“谢大人赐字”。
郭凯亮挥挥手,毕德胜拿着赐字,出了后堂,看着毕德胜的背影,郭凯亮笑出了声,低声默念道:“陈荣基,黄创夏,让您们头痛去吧”。
“大人,你真的决定了?”一位身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正是知府郭凯亮的心腹孙经历。
“有什么决定不决定的,我都这把岁数了,还能如何,只要这关过去了,就上表请辞,过几天舒舒服服的富家翁,你也不要恋栈,一朝天子一朝臣,一起走吧,这位毕县令可是个狠辣角色,可又不失赤子之心,诚则有信,不失为良选”。
“可是大人,你真要举荐毕知县,他才是从六品,怕是有些难办”孙经历点点头,接着问道。
“只要我举荐了,让他知道了,成不成就不是我的事,有了这份香火情,咱们的日子更安稳些,再说他上来了,交接的时候也能少了不少麻烦”郭凯亮坐回位子淡淡的说道,跟着又说:“乘着这个有战事的时候,把首尾都料理干净吧,咱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孙经历作为知府的办公室主任,自然知道郭凯亮的意思,低声应下,可又犹豫着说道:“大人就那么笃定毕县令会胜”。
“周邦有我早就想对付,只是碍于他手里有上千武装,毕德胜凭借区区五百,就把徐闻打扫的干干净净,后面又缴了白莲教,我使人看过他送来的尸体,大多数虎口都布满老茧,哪是别人说的杀良冒功,接到府里的公文,他就派出细作,此时又主动请缨,呵呵,说不得我致仕以后还能为老妇人博个诰命”。
孙经历听完,不在多话,他本是郭凯亮的师爷,一路跟随,熟知自己这位老东翁,在没有后台的情况下还能在这杀人不吐骨头的官场上过到现在,当上一府主官,本身就说明很大问题。
毕德胜出了府衙,站在雷州府三字牌匾下,又把手里的字帖拿出来看了一遍,虽说心里有了想法,可又不敢肯定,倒是想起了张思道,要是有他在,此时一定说出了答案,摇摇头,将字帖交到毕二手中,翻身上马,往驻地赶去。
天已大亮,虽说乱匪犯境,日子不太平,可城中居民也要吃饭,街面倒还有些人气,不时有一队队手持武器的壮丁巡逻,领头的都是毕字营老兵,见到毕德胜,都是停下行了一个军礼,惹得不少人侧目。
过了两条街,路两边慢慢就多了不少流民,一个个半死不活的窝在沿街的屋檐下,毕德胜见了,就吩咐一个护卫,让他到府库领上几担子粮食,熬成稀粥分发下去,免得这些流民没活路,又闹出一桩民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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